夕阳把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烧成一片熔金。
陈默被人潮推着挤出地铁口,像个被挤扁的沙丁鱼罐头。他扯了扯勒紧的衬衫领口,感觉这座城市巨大的呼吸正压在他的脊梁上。耳机里放着吵闹的音乐,却盖不过周围嗡嗡的说话声和汽车喇叭声。他只是一个零件,一个在城市血管里按固定路线流动的红细胞,今天和昨天没什么不同。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看,是王胖子的消息。
“默哥,晚上老地方?给你整个大活儿!”
陈默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什么大活儿?该不会又是街边麻辣烫吧。”
“嘿!瞧不起麻辣烫是吧?再加二十个羊肉串!今天你生日,哥们儿必须给你安排明白!”
生日。陈默愣了一下。他确实忘了。他把手机塞回口袋,继续往前走。脚步没变快,也没变慢。
回到那栋老居民楼时,天边的金色已经褪成了暗蓝。楼道里的声控灯不太灵敏,他用力跺了下脚,灯光才懒洋洋地亮起来,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他长长的影子。
“小陈,才回来啊?”门卫室的老张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个搪瓷杯。
“嗯,张叔。”陈默点点头,准备上楼。
“哎,等等!”老张叫住他,弯腰从窗户底下拿出个东西。“有你的东西,下午送来的,看你不在就放我这儿了。”
那是一个盒子。通体漆黑,材质看不出来,像是某种哑光的金属,又像是厚重的皮革。它没有任何logo,没有任何花纹,干净得有些过分。大小和一个鞋盒差不多。
陈默接过来,入手微微一沉。一种奇异的、沁人的冰凉感透过指尖传来,不像金属那样刺骨,更像握住了一块深潭里的石头。
“这啥玩意儿?包装挺高级啊。”老张咂咂嘴,“王胖子送你的生日礼物?”
陈默翻来覆去地看。盒盖上,只有一行字,是手写的。墨水是一种很深的暗蓝色,笔锋锐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陈默(收)”。
没有寄件人。没有地址。没有电话。
“不是他。”陈默摇摇头,手指摩挲着那行字,冰凉的触感还在指尖徘徊。“张叔,谁送来的?”
“一个跑腿的,放下就走了,啥也没说。”老张喝了口茶,“我还以为是哪个追求者送的,搞得神神秘秘。”
陈默扯了扯嘴角。“张叔,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他拿着盒子上了楼。老旧的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手里的盒子沉甸甸的,那份冰凉似乎能驱散夏末傍晚的闷热。
他的房间不大,但还算整洁。他把黑盒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它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夕阳最后一点余晖透过窗户,落在盒子上,那黑色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变得更加深邃。
他盯着盒子看了很久。
王胖子的消息又来了。“默哥,出门了没?哥们儿都快饿成片儿川了!”
陈默回了一句“马上”,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又补了一句。“胖子,你送我礼物了?”
“礼物?哥们儿就是最好的礼物!外加麻辣烫和羊肉串,够意思了吧!”
不是王胖子。那会是谁?
他在这个城市朋友不多。同事之间更是点头之交。养父母在老家,他们习惯打电话,不会弄这种需要邮寄的东西,更不会是这种风格。
他伸出手,指尖再次触碰那冰凉的盒盖。没有任何缝隙,严丝合缝,像是一整块材料雕刻出来的。只有那行手写的名字,证明它确实是为他而来。
一种莫名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不是喜悦,也不是纯粹的困惑。更像是一种……被什么东西在暗处静静注视的感觉。无声无息,却带着重量。
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连成一片璀璨的光海。房间里没有开灯,他被笼罩在渐浓的暮色里,只有茶几上那个沉默的黑盒,在昏暗中散发着幽冷的气息。
它从哪里来?
里面装着什么?
为什么给他?
没有人回答。寂静中,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平稳,却比往常快了一点。这个他过了二十五年的,平凡到近乎刻板的日子,似乎在这个黄昏,被这个没有来处的盒子,撬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他不知道的是,缝隙后面,是他无法想象的光,以及随之而来的,沉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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