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皇城,万籁俱寂,唯有巡夜金吾卫整齐的脚步声偶尔划破宁静。月光被薄云遮掩,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陈默换上一身深色便服,凭借记忆中皇城舆图的方位和过人的身手,避开一队队巡逻的卫士,如同鬼魅般向太液池方向潜行。
太液池位于大明宫北部,是皇家禁苑,池面广阔,亭台楼阁点缀其间,夜间更显幽深。越是靠近,陈默心中警惕越高。无名客选择在此地见面,其身份定然与宫廷有着极深的关联,此行吉凶难料。
他按照纸条指示,来到池畔一座名为“望仙”的水榭。水榭半悬于水上,四周垂着竹帘,内有微光透出。
看着眼前的水榭,不知吉凶,转瞬的思索,陈默便深吸一口气,掀帘而入。
水榭内,仅有一人背对着他,凭栏而立,望着黑沉沉的湖面。那人身着寻常青色文士袍,身形挺拔,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
看清对方面容的刹那,陈默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没想到神秘莫测的无名客。
竟是吴王李恪!
“陈捕头,别来无恙。”吴王李恪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笑意,语气平和,仿佛只是老友重逢。
陈默迅速压下心中的震惊,拱手行礼:“卑职参见王爷。不知是王爷相召,多有失礼。”他大脑飞速运转,吴王就是那个屡次传递消息的“无名客”?他为何要帮自己?他在整个事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不必多礼,此处非朝堂,你我便以朋友相交即可。”吴王指了指对面的蒲团,示意陈默坐下,亲自执壶为他斟了一杯早已温好的酒。“想必你心中有许多疑问。”
陈默没有动酒杯,目光直视吴王:“王爷为何屡次相助?又为何选在此刻与卑职相见?”
吴王饮尽自己杯中酒,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悠远:“相助,是因为你我目标一致——铲除‘玄夜’,维护大唐社稷安定。至于为何是此刻……”他看向陈默,目光锐利起来,“因为朝堂之上,玄机子已然发难,你已无退路。而本王,也需要一个能真正理解‘玄夜’威胁,并有能力将其连根拔起的盟友。”
“盟友?”陈默捕捉到这个词。
“不错。”吴王点头,“陈默,或者……我是否该称呼你为……异乡人?”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陈默浑身一震,几乎要按捺不住去摸腰间的刀!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言说,吴王如何得知?!
看到陈默的反应,吴王反而笑了笑,摆了摆手:“不必惊慌。本王并无恶意。你行事风格、言语思维,乃至那些‘格物致知’的手段,皆与当世格格不入,却又自成体系,精妙非凡。若非来自另一方天地,实难解释。况且……”他顿了顿,低声道,“‘玄夜’之首,那个自号‘星君’的狂徒,与你……乃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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