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的脚步声在空寂的侧房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踏在陈默的心弦上。弯刀出鞘的半寸寒光,已从箱缝渗入。陈默全身肌肉紧绷,计算着对方靠近的步数,右手紧握横刀,左手则扣住了怀中仅剩的石灰粉——这是他根据现代防暴理念准备的“土法制胜”法宝。
就在护卫伸手欲掀开箱盖的刹那,外面庭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裴明月清冷的呵斥声:“尔等何人?竟敢擅闯京兆府划定的警戒区域!”
是裴明月!她在故意制造动静!
护卫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望向门外。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陈默猛地撞开箱盖,并非扑向护卫,而是如同猎豹般直取站在门口的萨米尔!他算准了,擒贼先擒王!
萨米尔显然没料到箱中之人如此果决,仓促间疾退,同时右手本能地格挡。陈默的横刀并未出鞘,只是用刀鞘精准地砸向萨米尔格挡的右小臂!
“呃!”萨米尔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右臂剧烈一颤,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痛苦。那反应,绝非无恙之人所能伪装!
“右手有伤!”陈默低喝一声,身形不停,变砸为缠,试图扣住萨米尔手腕。
旁边的护卫怒吼一声,弯刀终于完全出鞘,带着寒风劈向陈默后心!陈默仿佛背后长了眼,侧身闪避,刀鞘回扫,与弯刀撞击出刺耳的声响。
“住手!”萨米尔用生硬的官话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怒。他看了一眼陈默,又瞥向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裴明月的呵斥,眼神急剧变幻。
“我们走!”他当机立断,对护卫下令,同时深深看了陈默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要将他的样貌刻入灵魂。
主仆二人不再纠缠,迅速退入内室,消失在一道暗门之后。
陈默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剧烈喘息,刚才的搏杀虽短,却凶险万分。他弯腰,从刚才萨米尔站立的地面上,捡起一小截因剧烈动作而崩断的、染着药膏的细布条——这是萨米尔伤口包扎物的残片!
裴明月带着几名闻声赶来的京兆府差役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她看到一片狼藉的侧房和持刀而立的陈默,急声问道。
陈默将染血的布条递给她,沉声道:“萨米尔右手确实有新伤,已被我试出。他刚刚从此处暗门逃脱。”他指向内室那面看似普通的墙壁。
差役们试图推开暗门,却发现后面已被重物堵死。
很快,鸿胪寺的官员和禁军将领也被惊动,纷纷赶来。面对陈默的指控和物证,鸿胪寺官员面色铁青,连连斥责陈默鲁莽,惊扰使节,有损国体。禁军将领则对客馆内竟有暗门一事大为光火。
当众人费劲打开暗门,后面只有一条通往客馆外荒废小巷的秘道,里面早已人去楼空。萨米尔及其核心护卫,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尽管陈默坚持萨米尔与玄夜组织、芙蓉园案乃至多起命案有关,但缺乏直接铁证(那枚戒指和赤晶石碎屑无法直接证明与案件关联),且涉及外交,最终,鸿胪寺与上级官员商议后,以“误会”为由,强行压下了此事。对外只宣称萨米尔使团因故提前结束访问,已连夜离京。
一次直指核心的追击,最终却因权力的干预和外交的屏障,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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