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鹏辉地产……对,就是那个工地的……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路子’?或者……他们老板林军……”
电话那头被称为“狗哥”的人,显然不是什么善茬。他听完钱勇含糊其辞却又意图明显的打探,在电话里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低笑。
“鹏辉的工地?那可是块肥肉啊,小勇仔。”狗哥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怎么?拆迁没捞着,想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钱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害怕又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急切:“狗哥,我……我实在是被逼得没活路了!欠了一大笔钱,明天再还不上,他就要卸我零件了!您路子广,给指条明路吧!只要能弄到钱,我……我什么都敢干!”
他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
狗哥在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什么,然后才慢悠悠地说:“肥肉是肥肉,但盯着的狼也多,而且看家护院的狗也挺凶。”
钱勇一听,心凉了半截。
但狗哥话锋一转:“不过嘛……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他们那么大的工地,每天进出的建材、设备,总有看管疏忽的时候。”
这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钱勇被绝望笼罩的脑海!对啊!
“狗哥!您的意思是……”钱勇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没什么意思。”狗哥立刻撇清关系,语气变得谨慎而冰冷,“我就是随便聊聊。你自己想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不过,需要人手或者需要销赃……我倒是有几个朋友,或许能‘帮上忙’,当然,规矩你懂的,抽水不能少。”
狗哥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他提供不了直接的计划,但可以提供犯罪销赃的渠道,前提是钱勇自己能找到目标并得手,而且事后要给他足够的好处。
“我懂!我懂!谢谢狗哥!谢谢狗哥!”钱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道谢。
挂断电话,钱勇瘫在赌场肮脏的隔间里,心脏还在狂跳,但眼神却变得异常明亮和狠毒。一条危险的犯罪路径,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钱勇像一只幽魂,围绕着鹏辉的工地外围游荡。他不敢靠得太近,黑子安排的保安巡逻队和项目部明晃晃的监控探头让他心生忌惮。但他那双因为赌博和焦虑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
他观察到,工地虽然安保严密,但并非铁板一块。尤其是在后半夜,巡逻的间隔会稍长一些,而且工地的西南角,靠近一片尚未完全清理的灌木丛地带,那里的围墙似乎有个不起眼的破损,可能是之前清运建筑垃圾时不小心撞到的,只用几块彩钢板临时遮挡了一下。
他需要帮手,光靠他一个人,就算溜进去也搬不走多少东西。他想到了村里以前跟他混过、后来因为他失势而疏远的两个年轻人——阿强和阿明。这两人游手好闲,胆子不大但贪小便宜,正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钱勇找到他们,没有透露自己的巨额债务,只是神秘兮兮地说发现了一条“财路”。“鹏辉工地那边,我看过了,晚上看管没那么严。他们那么多电缆、扣件,随便弄点出来,转手就是钱!比你们在村里瞎混强多了!”钱勇蛊惑道。
阿强和阿明还有些犹豫:“勇哥……这……这可是偷东西啊,被抓到要坐牢的……”“怕什么!”钱勇不耐烦地打断,“我都摸清楚了,万无一失!他们那么大工地,根本发现不了!你们要是不敢,这发财的机会我可就找别人了!”在钱勇的连哄带吓和“快速发财”的诱惑下,阿强和阿明最终动摇了。
第三天凌晨两点,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人最困倦的时候。
钱勇带着阿强和阿明开着一辆小货车,如同三只夜行的老鼠,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工地西南角那个破损的围墙处。远处工地临时指挥部只有零星几点灯光。
“快!”钱勇低喝一声,小心翼翼地挪开那几块遮挡的彩钢板,一个仅容一人钻过的洞口露了出来。
三人依次钻了进去,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工地内部堆放着大量的建材,钢筋、水泥、模板,还有成捆的、用防水布盖着的电缆。
钱勇目标明确,直奔那些电缆而去。他知道这玩意儿值钱,而且相对好出手。“割!快割!”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大力钳,对着阿强和阿明下令。
阿强和阿明手忙脚乱地掀开防水布,拿起钳子就开始切割那绑着铜芯电缆的绳子。
“妈的,小声点!”钱勇紧张地四处张望,冷汗顺着额角流下。
“快!搬!”钱勇低吼一声,三人开始拼命地将沉重的电缆卷抬起来,艰难地运往围墙洞口。将电缆飞快地装车。整个过程紧张而迅速,沉重的电缆压得三人气喘吁吁,但想到即将到手的巨款,每个人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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