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粘稠而缓慢。林晚星坐在主卧的沙发上,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她惊跳起来。儿子林星辰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紧张氛围,不再玩闹,只是安静地靠在她身边,摆弄着一个柔软的玩偶,时不时抬起大眼睛不安地看看门口。
那个年轻阿姨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是看到了求救信号后的无声承诺,还是仅仅是无意的一瞥?希望与绝望像两条毒蛇,交替噬咬着她的心脏。
下午三点左右,别墅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汽车引擎声,不止一辆,而且停下的方式带着一种急促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预感沿着脊椎迅速爬升。她冲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
只见三辆黑色的轿车如同嗜血的猎豹般停在前庭,陆北辰那辆标志性的劳斯莱斯赫然在列。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面色凝重的周延,紧接着,那个她最恐惧的身影出现了。
陆北辰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凛冽刺骨。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别墅主入口,甚至没有片刻停留,那背影带着一股摧毁一切的决绝风暴。
他回来了!
而且是在这个不该他出现的时间!
带着这样一身毫不掩饰的怒气!
林晚星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她几乎可以肯定——他知道了!那个求救信号,非但没有成功,反而提前暴露了!
怎么办?!
她慌乱地环顾四周,徒劳地想要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或者一件可以防身的武器,却发现这华丽的牢笼里,没有任何东西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妈咪?”林星辰被妈咪苍白的脸色和剧烈的颤抖吓到了,丢下玩偶,跑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腿。
就在这时,主卧的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粗暴地打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陆北辰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矗立在门口。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瞬间就锁定了脸色惨白、将儿子死死护在身后的林晚星。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翻涌的怒火和被触犯逆鳞后的残酷。
他没有立刻说话,但那无声的压迫感已经让空气凝固。
林晚星的心脏疯狂地擂动着胸腔,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北辰一步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近乎无声却重若千钧的压迫感。他的视线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床头柜上——那里已经换上了全新的、款式完全不同的水杯。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到极致的笑。
“林晚星,”他的声音不高,却像裹挟着冰碴,每一个字都砸得林晚星头晕眼花,“我倒是小看你了。被关在这里,还能有本事把求救信号,直接送到我的手机上。”
手机?送到他的手机上?!
林晚星如遭雷击,彻底僵住。她设想过信号石沉大海,设想过被佣人告发,却万万没想到,竟会以这种方式,直接引爆了陆北辰!
完了……彻底完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徒劳地挣扎着,声音干涩而微弱。
“不知道?”陆北辰猛地逼近,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母子二人完全笼罩。他伸手,一把攥住林晚星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那个杯子呢?嗯?你藏在杯柄里的那张小纸条,写的是什么?‘SOS’?‘囚禁’?‘救星星’?”
他精准无误地复述出了纸条上的内容!
林晚星最后的侥幸被彻底粉碎,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浑身冰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谁帮你的?”陆北辰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危险,“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在我陆北辰的地方,帮你传递消息?”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剥皮拆骨,找出那个“内应”。
“没有……没有人帮我……”林晚星忍着腕骨传来的剧痛和心中的滔天巨浪,咬牙否认。她不能连累那个可能帮了她的阿姨,尽管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
“嘴硬?”陆北辰眼底的风暴更盛,他猛地甩开她的手腕,林晚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妈咪!”林星辰看到妈咪被欺负,吓得大哭起来,鼓起勇气冲上前,用小拳头捶打着陆北辰的腿,“坏人!放开我妈咪!你是大坏人!”
孩子的哭喊和捶打,如同火上浇油。
陆北辰低头,看着这个与自己酷似、却口口声声叫自己“坏人”的儿子,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被更深的烦躁取代。他一把将林星辰拎开,交给闻声进来的钟管家:“带他出去!”
“不!我不走!妈咪!妈咪!”林星辰哭喊着挣扎,却被钟管家牢牢抱住,强行带离了房间。
“星星!把我的星星还给我!”林晚星看到儿子被带走,如同被剜去了心脏,疯了一样想冲过去,却被陆北辰狠狠拽了回来,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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