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夜晚,静得可怕。林晚星侧身躺着,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耳朵却像最敏锐的雷达,捕捉着门外的一切动静。确认巡逻的保镖脚步声规律地远去后,她轻轻地、极其缓慢地坐起身。
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也映照出她脸上孤注一掷的决绝。
不能再等了。星星今天对陆北辰那一瞬间的动摇,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悬在了她的喉咙上。她必须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个精致的陶瓷杯上。那是晚上佣人送牛奶进来时用的。
白天,她趁着陪星星在游戏区玩耍的短暂机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偷偷从一本杂志的内页撕下了一小条不起眼的纸边,又从一个废弃的礼品包装盒上,抠下了一小段被遗弃的、比牙签还细的金色扎带丝线。
现在,就是动用这些“武器”的时候。
她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月光,用颤抖的手指,将那截短短的金色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在陶瓷杯细细的手柄内侧,一个极其隐蔽、不仔细看绝对无法察觉的位置。然后,她将那张写着“SOS,陆宅,囚禁,救星星”的细小纸条,卷成比米粒还小的纸卷,塞进了缠绕的丝线缝隙里,并用一点点唾沫将其微微粘合固定。
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甚至可笑的求救信号。但她只能做到这一步。她无法确定来收拾房间的佣人是否会注意到,更无法确定注意到的人是否有勇气、并且有能力将消息传递出去。这完全是一场赌博,赌那微乎其微的人性和运气。
做完这一切,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将杯子放回原处,尽量保持它原本的位置和朝向,然后重新躺下,将儿子温热的小身体搂进怀里,心脏仍在疯狂地跳动。
星星,一定要保佑妈妈……
……
第二天,一切看似如常。
早餐依旧被准时送来,佣人沉默地摆放好食物,收走了昨晚的牛奶杯。林晚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被收走的杯子,直到佣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也没能从对方麻木的脸上看出任何异样。
希望……落空了吗?
她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整个上午,她都处在一种焦灼和绝望交替的状态中。陆北辰没有出现,但这座别墅的压迫感无处不在。她尝试着再次检查窗户和阳台,寻找任何可能的漏洞,结果依然是徒劳。
中午,送来午餐的换了一位年纪稍轻、面相看起来温和些的阿姨。她摆放餐具时,动作似乎比之前的佣人稍微慢了一点。
就在她端起那个昨晚被林晚星动过手脚的陶瓷杯,准备将其放在托盘上带走时,她的手指似乎无意中在那个杯柄上摩挲了一下。
林晚星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她死死地盯着那只手,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位阿姨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她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目光极其快速地、状似无意地扫过林晚星的脸。
仅仅是一刹那的对视。
林晚星从对方的眼神里,没有看到告发的冰冷,反而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了然和一丝犹豫的怜悯?
阿姨没有说话,面色如常地将杯子放在托盘上,像之前一样,沉默地推着餐车离开了。
门被关上。
林晚星僵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
她……看到了吗?
她看懂了吗?
她会帮忙吗?
无数个问号在她脑海里爆炸,却得不到任何答案。她只能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如同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陆北辰正在听周延汇报工作,手机却突兀地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本想直接挂断,但鬼使神差地,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紧张和不确定的女声:“请……请问是……是找能帮……帮林晚星女士的人吗?”
林晚星?!
陆北辰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他猛地从大班椅上站起身,对着电话厉声问道:“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周延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立刻噤声。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声音更加颤抖,语速飞快地说:“我、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是个钟点工!有人、有人让我打这个电话,说、说林晚星女士和她的孩子需要帮助……在、在陆家别墅……被、被看着……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再打来了!”
说完,不等陆北辰再问,对方就慌乱地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陆北辰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色阴沉得可怕。
有人帮林晚星传递消息?!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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