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脉的夜风,卷着松涛呼啸而过,惊起林间宿鸟无数。张二的身影如一道黑色闪电,踏着神行甲马的玄妙步法,昼夜不息地掠过崎岖山道。三日不眠不休,他脸颊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双眼却依旧锐利如鹰,怀中那支裹着蜂蜡的竹管,被他护得严严实实,半点不曾沾染风霜。
幽州城外的黑冰台总坛,飞檐翘角隐在夜色里,如同蛰伏的巨兽。张二翻身跃下战马,甲马解下时,双腿已是酸胀难耐,他却顾不上歇息,踉跄着冲进议事堂。
堂内灯火通明,正中一张紫檀木桌后,坐着个面容清癯的道人,颔下三缕青髯,双目炯炯有神,正是“神驹子”马灵
“师父!汴梁急报!”张二单膝跪地,双手将竹管高高捧起。
马灵接过竹管,指尖捻碎蜂蜡,抽出那卷桑皮纸。目光扫过纸上字迹,他眉头渐渐拧紧,从赵构与柴进的招安博弈,到那三条苛刻至极的条件,一字一句都透着大宋朝廷的阴狠算计。待看到“梁山十日之内须给答复”时,马灵霍然起身,沉声道:“你且下去歇息,此事干系重大,我须即刻面呈陛下。”
夜色深沉,大夏皇宫的紫宸殿内,烛火摇曳。范正鸿身着玄色常服,正对着一幅山河舆图出神,舆图上,大宋的疆域用朱红勾勒,东南一隅的方腊势力范围,被他用朱笔圈了个圈。
殿门被轻轻推开,马灵快步走入,躬身行礼:“陛下,汴梁密报,梁山招安之事,有了眉目。”
范正鸿转过身,接过桑皮纸,目光快速扫过。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指尖在“家眷迁汴梁软禁”一行上轻轻敲击:“赵构这小子,倒是比他父皇有手段,可惜,还是太嫩了些。”
马灵垂首道:“梁山若应了招安,大宋便多了一支战力,虽说赵构定会削其羽翼,可终究是心腹之患。何况,东南方腊那边,还留着我大夏的两支兵马。”
范正鸿踱步至舆图前,目光落在东南的圆圈上,眸色深沉:“石宝、厉天闰二人,随朕征战多年,忠心耿耿,当年派他们去助方腊,本是想让方腊牵制大宋兵力,如今梁山招安在即,方腊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斩钉截铁:“传朕旨意,命你即刻动身,星夜赶往东南,面见石宝、厉天闰。”
马灵抬眸:“陛下有何吩咐?”
“告诉他们,”范正鸿的指尖重重落在舆图上的“睦州”二字,“如今局势大变,方腊已是穷途末路,让他们即刻与方腊切割,不必有半分留恋。”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方腊麾下的兵部尚书王寅,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精通谋略,更擅制造攻城器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让石宝、厉天闰二人,无论用什么手段,就算是绑,也要把王寅带回来,护送至幽州。”
“另外,”范正鸿补充道,“石、厉二人麾下的大夏子弟,一个都不能少,尽数由水路撤回幽州。沿途若遇大宋水路兵马拦截,不必留情,格杀勿论!”
马灵心中一凛,躬身领命:“臣遵旨!”
“去吧。”范正鸿挥了挥手,目光重新落回舆图,“告诉他们,幽州的城门,永远为他们敞开。”
马灵转身退出殿外,夜色中,他从怀中取出那副神行甲马,手脚麻利地绑在双腿之上。符咒点燃的瞬间,青烟袅袅,他的身影如同御风而行的仙人,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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