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的战火余烬还未完全冷却,洛阳城的百姓已自发组织起来清理战场。天刚蒙蒙亮,王老汉便带着几名汉人农夫推着板车,将战死士兵的尸体抬往城外的义冢;巴图则领着羯族汉子,用石块填补被战火毁坏的城墙缺口,他们的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动作却依旧沉稳。
“巴图兄弟,歇会儿再干吧,喝碗热粥暖暖身子。” 锦娘提着食盒走过来,身后跟着几名女子,食盒里装满了刚熬好的小米粥。巴图放下手中的石块,接过粥碗,热气模糊了他的双眼:“多谢锦娘姑娘。若不是你们连夜熬粥,我们这些汉子怕是撑不住了。” 锦娘笑着摇头:“大家都是为了洛阳城,不用这么客气。对了,刘夫人让我转告你,部落里的老人和孩子,她已经安排人照顾了,让你放心。”
不远处,石勒正和崔岳查看城防受损情况。城墙外侧的尖木栅栏被烧毁了大半,深壕里的火油还在冒着青烟,几处被东晋军队攻击的城墙,虽经临时修补,却仍能看到明显的裂痕。“这城墙必须尽快加固,否则下次再遇攻城,怕是难以抵挡。” 崔岳抚摸着城墙的裂痕,语气凝重。石勒点了点头:“我已让人从军营调运木料和石料,明日便开始重修城墙。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崔岳,“刘渊陛下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崔岳心中一沉 —— 石勒虽名义上归属于刘渊的匈奴政权,却因推行胡汉平等政策,与刘渊的矛盾日益加深。此次击退东晋军队,石勒的声望在洛阳城达到顶峰,刘渊必定会对他更加忌惮。“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崔岳问道。石勒叹了口气:“暂时只能先按兵不动,派使者向刘渊陛下禀报战况,同时加强洛阳城的防御,以防不测。”
话音刚落,一名亲兵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将军,并州送来的急信,说是刘渊陛下的旨意。” 石勒接过书信,展开一看,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崔岳凑上前,只见信中写道:“石勒将军击退东晋,功不可没。然洛阳城胡汉混杂,恐生变故,令你即刻率军返回并州,洛阳城交由匈奴宗室管理。”
“这是要夺我的兵权!” 石勒将书信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崔岳也皱起眉头:“刘渊陛下怕是担心将军在洛阳城根基过深,想要借机削弱你的势力。若是将军返回并州,洛阳城的胡汉百姓,怕是又要陷入苦难。” 石勒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能走。洛阳城的百姓信任我,我若离开,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就在这时,巴图和王老汉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百姓代表。“将军,我们听说刘渊陛下让你返回并州?” 王老汉问道,眼中满是担忧。石勒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愧疚 —— 他知道,百姓们刚刚经历战火,若再失去他的庇护,不知还要承受多少苦难。
“将军不能走!” 巴图突然大声说道,“我们羯族百姓跟着将军,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是为了能在洛阳城安稳生活。若是将军离开,匈奴宗室来了,定会欺压我们,欺压汉人百姓!” 百姓们纷纷附和:“是啊,将军不能走!我们愿意跟着将军,一起守护洛阳城!”
石勒看着眼前的百姓,心中满是感动。他走上前,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乡亲信任!我石勒在此发誓,绝不会离开洛阳城,绝不会让百姓们再受苦难!就算是与刘渊陛下为敌,我也在所不惜!” 百姓们爆发出阵阵欢呼,汉人和羯族百姓手拉手,眼中满是坚定 —— 他们知道,从今往后,他们将与石勒一起,共同面对来自并州的威胁。
接下来的几日,洛阳城进入了紧张的备战与重建中。石勒一方面派人回复刘渊,以 “洛阳城战后需安抚百姓,暂不能离开” 为由,拒绝返回并州;另一方面,则加紧重修城墙,扩充军队,将汉人和羯族百姓中身强力壮的男子编入民兵,由军营的士兵负责训练。
锦娘和刘氏则组织女子们缝制铠甲和衣物,明远、木易和石邃也没闲着,他们跟着士兵们一起训练,虽然年纪小,却学得有模有样。“明远,你这弓箭拿得不对,要这样握弓,才能瞄准目标。” 石邃一边示范,一边说道。明远点点头,按照石邃的方法调整姿势,一箭射出去,虽然没射中靶心,却也离得不远。木易在一旁鼓掌:“明远,你好厉害!我也要学射箭,将来保护洛阳城!”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依旧藏着暗流。刘渊见石勒拒绝返回并州,心中大怒,暗中派匈奴宗室刘曜率领大军,朝着洛阳城赶来,意图用武力逼迫石勒就范。消息传到洛阳城时,石勒正在军营训练士兵。“将军,刘曜率领三万大军,已抵达洛阳城外五十里处,声称若将军不投降,便要血洗洛阳城!” 亲兵焦急地禀报。
石勒脸色一沉,立刻召集崔岳、巴图、王老汉等人商议对策。“刘曜兵力雄厚,我们的军队加上民兵,也只有一万余人,硬拼恐怕不是对手。” 崔岳忧心忡忡地说。巴图握紧手中的弯刀:“就算兵力不足,我们也要和他们拼了!我们羯族汉子,不怕死!” 王老汉也点头:“我们汉人百姓也不怕!只要能守护洛阳城,就算是死,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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