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箭的余烟还未散尽,山谷两侧的密林里已传来马蹄声 —— 赵虎竟调集了两百余名骑兵,将崔岳一行人的退路彻底堵死。尘土飞扬中,赵虎手持长枪,勒马立于队伍前方,脸上满是得意:“崔尚书,我说过,你们逃不掉的!今日这粮食,还有你们的性命,都得留下!”
崔岳迅速将众人分为两队:“巴图,你带羯族兄弟护住粮车,守住左侧的岩石堆;王老汉,你领汉人乡亲用挖掘工具搭建防御工事,拖延时间!” 他自己则握紧长剑,与张轨派来的坞堡士兵组成前锋,直面赵虎的骑兵。
骑兵冲锋的轰鸣声震得地面发颤,赵虎一马当先,长枪直刺崔岳心口。崔岳侧身躲过,长剑横扫,却被赵虎用枪杆格挡开来。两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的火花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坞堡士兵虽精锐,却寡不敌众,很快便有几人倒在骑兵的马蹄下。
“将军,粮车快守不住了!” 巴图的呼喊声从左侧传来。崔岳回头望去,只见几名羯族汉子正用身体挡住粮车,却被骑兵的长刀砍得鲜血直流。他心中一急,想要冲过去支援,却被赵虎缠住,无法脱身。
就在这时,王老汉突然举起一把铁锹,朝着一名骑兵的马腿砸去。马匹受惊,将骑兵掀翻在地,王老汉趁机扑上去,夺过骑兵的长刀,朝着另一名靠近粮车的骑兵砍去。“乡亲们,粮食是咱们的命!拼了!” 王老汉的吼声回荡在山谷中,汉人农夫们纷纷拿起工具,与羯族汉子并肩作战,有的甚至抱着骑兵的腿,将他们拖下马背。
李二虽肩膀受伤,却依旧咬着牙,用没受伤的右臂举起斧头,砍向一名试图点燃粮车的蒙面人。羯族少年紧随其后,用石块砸向蒙面人的后脑。两人相视一笑,又朝着下一个敌人冲去。然而,赵虎的骑兵实在太多,众人渐渐体力不支,防线也开始松动。
崔岳看着身边倒下的百姓,心中满是悲愤。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仅粮食保不住,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就在他绝望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号角声 —— 是石勒的军队!
崔岳心中一喜,朝着号角声的方向望去。只见石勒亲自率领一队精锐骑兵,正朝着山谷疾驰而来。“是将军!将军来救我们了!” 巴图兴奋地大喊,羯族汉子们顿时士气大振,挥舞着武器,朝着赵虎的骑兵发起反击。
赵虎脸色骤变,他没想到石勒会亲自赶来。“撤!快撤!” 赵虎下令撤军,想要趁着石勒的军队还未赶到,逃离山谷。可石勒的骑兵速度极快,很快便追上了他们。
“赵虎,你往哪里逃!” 石勒大喝一声,手中的弯刀劈向赵虎。赵虎连忙举枪格挡,却被石勒的力气震得手臂发麻。石勒趁机一脚踹在赵虎的马肚子上,马匹受惊,将赵虎掀翻在地。石勒翻身下马,用弯刀指着赵虎的喉咙:“你屡次三番挑起胡汉矛盾,害死石会将军,今日我定要为他报仇!”
赵虎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求饶:“将军饶命!我都是受石虎指使,不关我的事啊!” 石勒冷笑一声:“石虎指使你,你便滥杀无辜?今日我若饶了你,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百姓和石会将军!” 说着,石勒手起刀落,赵虎的头颅滚落在地。
剩余的骑兵见赵虎被杀,纷纷放下武器投降。石勒让人将投降的骑兵关押起来,自己则快步走到崔岳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崔尚书,你没事吧?让你受苦了。” 崔岳摇了摇头,笑着说:“将军及时赶到,我们才能保住粮食。洛阳城的百姓,有救了。”
众人开始清理战场,掩埋死去的百姓和士兵。王老汉看着倒下的汉人农夫和羯族汉子,泪水直流:“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为了洛阳城的百姓,才牺牲的。” 石勒走到王老汉身边,郑重地说:“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会记住他们,洛阳城的百姓也会记住他们。”
次日清晨,崔岳一行带着粮食,终于回到了洛阳城。百姓们早已在城门口等候,看到粮食,纷纷欢呼起来。明远和木易跑上前,紧紧抱住崔岳:“爹爹(崔尚书),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好想你!” 锦娘和刘氏也走上前,眼中满是欣慰的泪水。
石勒将百姓们召集起来,宣布粮食将按人口平均分配,同时为在粮道血战中牺牲的百姓和士兵举行葬礼。葬礼上,汉人和羯族百姓共同为死者献上鲜花和祭品,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汉人,谁是羯族。
然而,石虎得知赵虎被杀,粮食被夺回后,气得浑身发抖。他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对心腹说:“石勒和崔岳,真是我的心腹大患!看来,我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动手,夺取洛阳城的控制权!” 心腹连忙说:“将军,如今石勒的势力越来越大,百姓也都信任他,我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石虎冷笑一声:“我自有办法。东晋的军队很快就要攻打洛阳了,到时候,我会让石勒和崔岳,死无葬身之地!”
夜色渐深,洛阳城的灯火渐渐熄灭。石勒和崔岳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的夜空,心中满是担忧。他们知道,虽然粮食危机暂时缓解,但东晋军队的威胁和石虎的阴谋,仍像两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但他们也相信,只要汉人和羯族百姓同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而在洛阳城的角落里,石虎正秘密与东晋的使者会面。使者递给石虎一封书信,笑着说:“石虎将军,只要你能在东晋军队攻打洛阳时,打开城门,配合我们,事成之后,我们定封你为洛阳王,让你统领整个洛阳城。” 石虎接过书信,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放心,我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洛阳城,很快就会是我的了!”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洛阳城的和平,再次面临严峻的考验。汉人和羯族百姓,将再次携手,共同守护他们的家园,守护这来之不易的胡汉交融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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