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走进破庙时,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崔岳身上。他看着崔岳紧握的刀,以及警惕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崔尚书,别来无恙?我并无恶意,只是路过此地,看到有炊烟,便过来看看。”
崔岳没有放下刀,冷冷地说:“石勒,你又想干什么?难道你后悔放我走,现在要杀我们全家吗?” 柳氏抱着明远,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强装镇定地看着石勒。锦娘则挡在母亲和弟弟面前,眼神坚定。
石勒摇了摇头,走到崔岳面前,语气诚恳地说:“崔尚书,我知道你对我们羯族人有偏见,这我不怪你。但我今天来,确实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洛阳城虽破,但我已下令,禁止士兵滥杀无辜。我也希望,你能放下偏见,与我一同商议,如何让洛阳城的百姓尽快过上安稳日子。”
崔岳愣住了,他没想到石勒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石勒眼中的真诚,心中不由得动摇起来。一旁的锦娘轻声说:“爹爹,石勒将军既然有此心意,我们不妨听听他怎么说。如今洛阳城已破,一味地对抗,只会让更多百姓受苦。”
崔岳看了看锦娘,又看了看怀中熟睡的明远,心中叹了口气,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好,我就听听你想说什么。” 崔岳说。石勒心中一喜,连忙说:“崔尚书,我知道你是西晋的忠臣,也知道你熟悉洛阳城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帮我安抚百姓,整顿洛阳城的秩序。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帮我,我绝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还会让你继续担任官职,为百姓谋福。”
崔岳沉默了片刻,说:“石勒,我可以帮你安抚百姓,整顿秩序。但我有一个条件 —— 你必须严格约束你的士兵,不得再伤害无辜百姓,不得再抢掠百姓财物。若你能做到,我便帮你;若你做不到,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与你合作。”
石勒立刻点头:“崔尚书放心,我以羯族狼图腾的名义起誓,若我的士兵再敢滥杀无辜、抢掠财物,我定斩不饶!” 他的语气坚定,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崔岳看着他,心中终于放下了一些戒备。
就在这时,明远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看到石勒,不由得有些害怕,紧紧抱住柳氏的脖子:“娘,这个人是谁?我怕。” 石勒看着明远,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用羊奶制成的糖,递到明远面前:“小朋友,别害怕,我不是坏人。这块糖给你吃,很甜的。”
明远看了看柳氏,柳氏点了点头,他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糖,小声说:“谢谢叔叔。” 石勒笑了笑,摸了摸明远的头:“真乖。以后,叔叔会让你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有糖吃,有衣服穿,再也不用害怕打仗。”
锦娘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感慨 —— 原来,胡族将领也并非都是冷酷无情之人。或许,在这乱世之中,胡汉之间并非只有仇恨,还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崔岳看着石勒,说:“石勒,既然你已立下誓言,我便信你一次。从明天起,我就帮你安抚百姓,整顿秩序。但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有一天你违背了誓言,我定会与你势不两立。” 石勒郑重地点了点头:“崔尚书放心,我绝不会违背誓言。”
夜色渐深,雪也渐渐停了。石勒起身告辞:“崔尚书,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来接你,一同前往洛阳城。” 崔岳点了点头,送石勒到庙门口。
看着石勒远去的背影,崔岳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不知道与石勒合作,能否真的换来和平。但他知道,为了妻儿,为了洛阳城的百姓,他必须试一试。
柳氏走到崔岳身边,轻声说:“夫君,你做得对。在这乱世之中,只有放下仇恨,寻求合作,才能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锦娘也点了点头:“爹爹,我相信你,也相信石勒将军。或许,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崔岳看着妻儿,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握紧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与石勒携手,整顿洛阳城,安抚百姓,为这乱世,带来一丝和平的曙光。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场胡汉之间的合作,将会在未来,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浪,改变整个中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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