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皇宫,皇帝书房。
“砰!”
林晓(威廉二世)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橡木书桌上,震得桌面上那座小巧的腓特烈大帝青铜半身像都跳了起来。
那份来自华盛顿的最后通牒电文,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麻。
窗外,柏林夏日的雷雨仍未停歇,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宫殿金色的尖顶,沉闷的雷声仿佛白宫惊雷在德意志心脏上空的回响。
“9月1日…无条件停止…否则视为敌对…” 林晓的声音如同冰原上刮过的寒风,每一个单词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书房内几位帝国核心人物——总参谋长法金汉阴沉的脸,外交大臣齐默尔曼紧锁的眉头,新任海军总参谋长舍尔紧绷的下颌线,以及他亲自提拔的副官汉斯·伯格少尉那掩饰不住的忧虑。
“先生们,” 林晓强迫自己冷静,残疾的左臂在袖管里抑制着颤抖,声音却异常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美利坚合众国,终于向我们亮出了它的獠牙,这不是意外,是历史的惯性,也是我们‘海鹰之喙’未能完全消除的恶果。”
“陛下!” 法金汉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惯有的固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这简直是讹诈!我们严格遵守战争法,甚至放弃了无限制潜艇战!是他们自己把武器卖给英国佬!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英国用美国的物资勒死帝国吗?” 他拳头握紧,指节发白。
“遵守规则?” 林晓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目光如电射向法金汉。
“总参谋长,在战场上,胜利者才有资格书写规则!美国人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的是我们的潜艇击沉了他们的潜在市场,威胁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海上贸易!他们不在乎船里装的是羊毛还是炮弹!他们在乎的是‘自由航行’这块遮羞布下的全球霸权!”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欧洲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北大西洋的位置,“这里!就是新的战场!一场比凡尔登、比康布雷更凶险的外交战!”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和一丝来自灵魂深处的历史宿命感:“争吵无济于事!现在,我需要的是行动!是破局!”
“汉斯!” 林晓转向年轻的副官,语速快如连珠炮。
“是!陛下!”汉斯立刻挺直身体。
“第一,立刻联系我们在伯尔尼、斯德哥尔摩、马德里的秘密渠道,放出风去:德意志帝国愿意以最优惠的价格、最宽松的付款条件,向所有保持‘善意中立’的国家出售合成橡胶、合成氨、特种合金、光学玻璃等战略物资!特别是对南美国家,价格可以再降两成!我要让美国人后院起火!” “明白!优先拉拢阿根廷、智利、巴西!”
汉斯迅速记录,眼神锐利。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对“流水线”懵懂的少尉。
“第二,给我们在开罗、阿尔及尔、孟买的朋友们加钱!告诉他们,德意志帝国支持一切民族自决的正义事业!任何反抗英法殖民暴政的行动,都将获得来自柏林的‘道义’和‘物质’支持!特别是埃及和印度!告诉那位‘卡米勒帕夏’(埃及民族主义者),只要他能在苏伊士运河点把火,柏林就送他一个独立埃及的未来!”
林晓的声音带着煽动性的力量,这是撬动英法殖民帝国根基的杠杆。
“陛下!” 外交大臣齐默尔曼担忧地提醒,“这…这会不会过于刺激英法?而且资助殖民地叛乱,国际观瞻…”
“观瞻?”林晓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齐默尔曼,“当美国人的战列舰开到北海时,谁还在乎‘观瞻’?英法用殖民地的血汗供养战争机器,我们就用他们自己的火药桶炸翻他们!去做!隐秘,高效!钱不是问题!”
他不再理会齐默尔曼,目光投向地图上的巴尔干和东方。
“保加利亚的斐迪南国王和奥斯曼的恩维尔帕夏,有什么新消息?”
“保加利亚方面,”汉斯迅速汇报,“斐迪南国王陛下对我们在萨洛尼卡前线提供的重炮支援表示感谢,但抱怨希腊军队在英法支持下反扑凶猛,他们急需更多的弹药和至少两个师的德军直接支援,才能稳固马其顿战线。”
“另外,他暗示…如果帝国能对罗马尼亚施加更大压力,阻止其可能的参战,他将感激不尽。”
保加利亚这条忠犬,胃口越来越大。
“给!弹药优先供给保加利亚!从西线预备队调拨!至于德军支援…告诉他,凡尔登和康布雷牵制了我们大量兵力,但我会命令马肯森元帅在东线保持高压,让罗马尼亚人不敢轻举妄动!另外,以我的名义,给斐迪南国王送去一套最新式的蔡司炮兵观测镜,告诉他,这是‘鹰眼’对‘雄狮’的敬意!”
林晓深知,此刻必须稳住这个关键盟友。
“奥斯曼帝国方面,” 汉斯继续道,“恩维尔帕夏的密电,加里波利战役已进入白热化。英法联军在苏弗拉湾的新登陆虽被英勇击退,但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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