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8月1日清晨5时15分开始的帝国炮兵怒吼,如同持续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整整一个小时,一千八百门火炮将超过十万发各种口径的炮弹,如同泼水般倾泻在杜奥蒙高地不足五平方公里的狭窄区域。
布鲁赫米勒将军的“犁地”宣言绝非虚言。
当炮火终于开始延伸,由毁灭性覆盖转为引导步兵冲锋的徐进弹幕时,整个高地已面目全非。
浓密得如同实质的硝烟和尘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高达数百米的、翻滚的灰黑色烟墙,遮蔽了刚刚露头的惨白晨曦。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硝烟、血腥和烧焦皮肉的恶臭,浓烈得令人窒息。地面上,原本连绵起伏的山丘和精心构筑的堑壕体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布满了重叠弹坑、如同被无数巨兽疯狂蹂躏过的烂泥潭。
焦黑的树木残骸东倒西歪,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混凝土块如同魔鬼的獠牙般裸露在外。
法军引以为傲的堡垒群,杜奥蒙堡的顶部被420毫米巨炮直接命中,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混凝土如同融化的奶酪般流淌下来;蒂埃蒙堡完全被烟尘笼罩,不知死活;沃堡表面工事被彻底抹平,只留下一个冒着浓烟的土堆。整个高地表面,几乎看不到任何完整的、高于地面的建筑或工事。
幸存的法军士兵,要么被活埋在坍塌的掩体深处,要么被震得七窍流血、神志不清地蜷缩在积满血水的弹坑底部,如同待宰的羔羊。
就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帝国的钢铁洪流,发动了!
“前进!保持队形!目标:杜奥蒙堡豁口!全速!” 第1装甲突击连连长,奥托·卡里乌斯上尉(原型是二战王牌坦克手)的声音通过车内简陋的通讯管(尚未装备无线电)嘶吼着。
他所在的001号车(“威廉皇帝号”),作为整个突击集群的矛头,巨大的加宽履带疯狂地卷动着混合着血肉和泥浆的烂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30多吨的钢铁身躯在布满巨大弹坑的泥泞地面上剧烈地颠簸、摇晃,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车内,柴油机的轰鸣和金属扭曲摩擦的噪音震耳欲聋,浓重的机油味和废气几乎让人窒息。
驾驶员汗流浃背,拼命稳住操纵杆。炮手透过狭小的观察缝,死死盯着前方硝烟弥漫中若隐若现的杜奥蒙堡巨大豁口。
在001号车两侧和后方,另外十一辆A7V/A如同笨拙却坚定的钢铁巨兽,排成松散的楔形阵,紧随其后。
它们的炮塔(旋转机构在剧烈颠簸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艰难地指向各自负责的侧翼和前方威胁点。
57毫米短管炮和车体机枪断断续续地喷吐着火舌,将任何从残存工事中探出头来试图射击的法军火力点压制下去。
紧跟在坦克群后方几十米处,是如同灰色潮水般涌上的德军步兵突击群!他们猫着腰,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或MP18冲锋枪,利用坦克庞大的身躯作为掩护,在泥泞和尸体间艰难跋涉。
火焰喷射器手的身影格外显眼,他们背着沉重的燃料罐,在步兵的掩护下,将一道道长达三十多米的炽热火龙,狠狠喷向坦克火力难以清除的暗堡口、坑道入口和残存的机枪巢!瞬间,烈焰升腾,凄厉的惨叫声从被火焰吞噬的工事里传出!
“铁甲车!魔鬼的铁甲车!” 一个幸存的法军老兵从半塌的掩体里探出头,看到轰鸣着碾过同伴尸体、无视机枪子弹在装甲上弹跳起火花的钢铁巨兽,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疯狂地扣动着手中勒贝尔步枪的扳机,子弹打在001号车的首上装甲板上,只留下几个浅浅的白点,随即被弹飞!
轰!
001号车炮塔猛地一转,57毫米炮口喷出火光!一枚高爆弹精准地钻进了那个掩体的射击口!
轰隆!
掩体如同被巨人踩碎的蛋壳般炸开!碎石、泥土和残肢断臂四散飞溅!
“万岁!皇帝万岁!” 跟在001号车后的步兵们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坦克的威力让他们士气大振!
然而,钢铁巨兽并非无敌。003号车(“条顿骑士号”)在试图越过一个巨大的弹坑边缘时,加宽履带的一侧猛地陷入松软的泥浆,车体瞬间倾斜!
驾驶员猛踩油门,履带疯狂空转,卷起漫天泥浆,却无法脱困!
“该死!陷住了!” 车长在通讯管里怒吼。
“步兵!工兵!快!把原木垫上去!” 跟随的步兵军官嘶声力竭地指挥着。几名工兵冒着稀疏的法军步枪子弹,扛着粗大的原木冲上去,试图垫在履带下。
就在这时,一处未被炮火完全摧毁的暗堡里,一挺哈奇开斯重机枪突然开火!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同鞭子般抽打在003号车的侧面装甲和试图救援的工兵身上!血花飞溅!两名工兵惨叫着倒下!
“压制它!” 卡里乌斯在001号车里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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