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了。爸爸……没了?
“那跟昨天的事有啥关系?”我声音发颤。
“你爸爸走的那天,也穿着蓝布衫,”妈妈的声音更轻了,“他嘴角也有颗痣,跟我很像。只是他小时候打架,嘴角被人划了道疤……”
我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
蓝布衫……嘴角的痣……疤……
那个假妈妈,长得根本不是妈妈,是爸爸?
可它为什么要变成妈妈的样子?为什么要抓我?
“我也不知道,”妈妈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可能是他太想你了,又怕你不认他,才……”
“可它吓到我了!”我喊了出来,眼泪也跟着掉,“它不是爸爸!爸爸不会吓我!”
妈妈没说话,只是把我搂进怀里,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
那一晚,我又没睡好。躺在床上,总觉得窗外有人影,长头发,穿蓝布衫,对着我的窗户看。我不敢睁眼,把头埋在妈妈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洗衣粉味,才稍微有点安全感。
凌晨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很轻,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爬,停在四楼平台,然后是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咔哒。”
我吓得浑身僵硬。家里的钥匙,只有我和妈妈有!
“妈!”我推了推身边的妈妈。
她没动,呼吸匀净,好像睡着了。
脚步声走进客厅,很轻,像踩在棉花上。我能听见它走到卧室门口,停了下来。
门缝里,投进一道影子。长长的头发,垂到地上,像条蛇。
影子慢慢往上爬,爬上床沿,停在妈妈的头上。
“妈!醒醒!”我使劲推妈妈,可她还是没醒,睡得很沉。
影子突然动了,像只手,慢慢往下伸,朝着妈妈的脸。
我急得抓起枕边的台灯,想砸过去。可就在这时,我脖子上的荷包突然发烫,烫得像块烙铁。
“嗷——!”
门外传来一声尖叫,不是人的声音,像被火烧了的野兽在叫。门缝里的影子猛地缩了回去,脚步声慌乱地往楼下跑,“咚咚咚”的,撞得楼梯扶手“咯吱”响。
我赶紧打开灯。妈妈还在睡,眉头皱着,像是做了噩梦。卧室门好好地关着,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可我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脖子上的荷包还在发烫,手心全是汗。
第二天早上,妈妈醒来,说她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掐她的脖子,喘不过气。我把凌晨的事告诉了她,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这东西……是不想让我们好过啊。”她喃喃自语,眼睛里全是恐惧。
她从柜子里翻出个更旧的布包,里面是些黄色的符纸,说是外婆以前给她的,能镇宅。她把符纸贴在门窗上,又在门口撒了把糯米。
“这样就没事了。”她看着符纸,像是在安慰自己。
可我看着那些符纸,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那个东西,连妈妈的样子都能变,几张符纸,真的能拦住它吗?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楼道里的声控灯修好了,亮堂堂的,再也不用摸着黑上楼。门口的符纸安安静静地贴在那里,糯米也没被动过。
我脖子上的荷包一直戴着,晚上睡觉也不摘。妈妈说,等过了七月半,这东西就不敢出来了。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妈妈好像变了,话越来越少,总是对着窗外发呆,眼神空落落的。有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她站在客厅里,对着门口的符纸看,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八月初的一个晚上,我做完作业,想去妈妈房间跟她睡。走到门口,听见她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哭腔。
“……我知道他想孩子……可也不能这样啊……吓到孩子怎么办……”
“……我试过了……符纸没用……他还是来……”
“……你说他是不是有啥心事?当年的事……他是不是还没放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贴在门上,想听得更清楚。可妈妈突然挂了电话,脚步声往门口来。我赶紧跑回自己房间,假装刚写完作业。
妈妈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可眼睛红红的:“作业写完了?早点睡吧。”
“妈,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哦,跟你外婆。”她笑得有点不自然,“问问她身体好不好。”
我没再问,可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妈妈肯定知道那个东西的来历,她在瞒着我。
第二天,我趁妈妈去买菜,翻了她的抽屉。在最底下,我找到一个旧相册,封面都磨破了。打开一看,里面是妈妈和一个男人的照片。
男人穿着蓝布衫,笑得很开心,嘴角有颗痣,痣旁边有一道浅浅的疤。他抱着个婴儿,应该是我。
这就是爸爸。
相册的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报纸。上面是篇新闻,标题很醒目:《青年教师遇车祸身亡,肇事司机逃逸》。照片上的人,就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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