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
密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沉闷穿透声响起!
在青铜光芒造成的“相对时间差”下,在枪胚本身凶戾血光的加持和左眼空间洞察的指引下,凌湮刺出的每一枪,都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骨魔庞大身躯上那些被迟滞动作暴露出的空间弱点!或是关节的连接缝隙,或是巨大骨骼上被岁月和混乱时空侵蚀出的细微孔洞!
冻结!撕裂!
虽然每一枪的“剜时刺”力量都极其微弱,远不足以冻结或撕裂骨魔的核心,但在那奇异的青铜光芒笼罩下,在无数次的、精准到极点的叠加穿刺下,量变引发了恐怖的质变!
“咔嚓嚓!咔嚓嚓!咔嚓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从骨魔被刺中的各个节点开始,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被刺中的巨大肋骨、臂骨、腿骨…在空间撕裂之力的叠加破坏下,如同被内部安装了无数微型炸弹,纷纷崩裂、炸碎!
骨魔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数无形的利刃从内部切割、瓦解!巨大的骨骼一块接一块地崩飞、碎裂!燃烧着幽绿魂火的头颅发出无声的、充满了惊愕与不甘的咆哮(灵魂波动),却在青铜光芒的迟滞下显得无比缓慢!它庞大的身躯,在凌湮近乎疯狂的连续穿刺下,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塔,轰然崩塌!化作漫天飞溅的惨白骨雨和弥漫的灰白骨粉!
“轰隆隆——!”
巨大的骨魔彻底解体!无数碎裂的骨块如同冰雹般砸落,将下方的骨粉坑都填埋了大半!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骨堆和一片狼藉!那两团幽绿的魂火在头颅碎裂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随即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消散。
死寂,再次降临。只有凌湮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青铜碎片散发的光芒缓缓收敛的嗡鸣。
凌湮拄着枪胚,单膝跪在骨粉堆里,全身脱力般剧烈颤抖,汗水混着血水不断滴落。刚才那疯狂的爆发,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和精神。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那阴冷的腐朽之力依旧在体内肆虐。他看着眼前那堆巨大的骨山,眼中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他…竟然靠着一股疯狂的劲头和一柄破枪,干掉了一个如此恐怖的怪物?
“叠…空…九裂?”一个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烙印般的名字,伴随着刚才那疯狂穿刺时空间撕裂之力叠加爆发的感悟,模糊地浮现在他混乱的脑海中。虽然远未达到真正“九裂”的境界,但刚才那连续数枪叠加撕裂空间弱点、最终瓦解庞大目标的战斗方式,无疑触摸到了那恐怖枪技的门槛!
“哼,狗屎运。”时鸦虚弱的声音响起,它的虚影重新凝聚在枪柄上,光芒黯淡了许多,连形态都有些模糊不清,显然刚才强行撼动骨魔的时间印记消耗巨大。“要不是那破铜片突然发疯…你小子现在就是地上的一滩烂肉了。”
凌湮没有理会时鸦的毒舌,他的目光落回手中紧握的榆木枪胚。枪身依旧滚烫,那些暗红血丝的光芒已经收敛,但枪尖处,那点“剜时刺”的寒芒似乎凝练了一丝,隐隐带着一种刺破一切的锋芒。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枪胚深处那股苍凉的意志,在接触到青铜碎片后,似乎不再那么狂暴悲伤,反而多了一丝…微弱的慰藉和沉凝?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看向旁边那块静静躺在骨粉中的青铜碎片。碎片上的奇异符号光芒已经隐去,恢复成锈迹斑斑的普通模样,但凌湮知道,刚才就是它,在关键时刻扭转了生死!
他伸出颤抖的、沾满血污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冰冷的青铜碎片捡了起来。碎片入手沉重,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凉感,仿佛能安抚灵魂的躁动。当他再次凝视碎片上那个由三条交错闪电凝固于一点的奇异符号时,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自身时空之力隐隐呼应的悸动,从碎片深处传来。
“这…到底是什么?”凌湮喃喃自语。
“不知道!但肯定是个麻烦!”时鸦没好气地打断他,“刚才那破光动静太大!那红皮狗肯定察觉了!还有这堆烂骨头炸开的动静…这破地方马上要热闹了!不想死就赶紧找个能喘气的地洞钻进去!本鸦要睡…呃,要恢复一下!”它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说完,虚影便彻底缩回枪柄,沉寂下去,连那点微弱的金光都敛去了。
凌湮心头一凛!时鸦说得对!刚才的动静太大了!赤牙!裁时大阵!还有这片荒原本身隐藏的恐怖存在!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将那块神秘的青铜碎片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它冰凉的触感和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奇异波动。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昏迷、但气息似乎略微平稳了一点的凌曦重新背好,用破烂的布条紧紧固定。做完这一切,他拄着那柄染血的榆木枪胚,如同一个伤痕累累的战士,艰难地撑起身体。
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骨海,巨大的枯骨如同沉默的墓碑,指向灰蒙蒙的天空。混乱的时空乱流无声流淌,扭曲的光弧在远处闪烁。赤牙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荒原的恐怖深不可测。前路茫茫,生机渺茫。
但他不能停下。为了背上唯一的亲人,为了那染血的仇恨,也为了手中这柄刚刚苏醒、渴望着复仇与传承的枪。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腐朽尘埃和血腥味的冰冷空气,眼中燃烧起冰冷而执拗的火焰。他选定了一个方向——那里耸立着一根巨大到难以想象的、仿佛远古巨兽折断的獠牙般的惨白肋骨,其根部深深插入骨粉大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巨大拱洞,里面幽深黑暗,似乎可以暂时容身。
拖着沉重的脚步,拄着枪,背着妹妹,攥着神秘的青铜碎片,凌湮一步一步,踏着厚厚的骨粉,朝着那根巨兽獠牙般的肋骨拱洞,艰难地跋涉而去。每一步都在灰白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带着血痕的脚印,很快又被无声流淌的混乱时空乱流抚平、湮灭。如同他在这片死寂荒原上挣扎求存的渺小痕迹。
葬骨荒原深处,危机四伏的獠牙之下,成为他们暂时喘息的血色巢穴。而复仇的火焰,已在绝望的灰烬中,悄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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