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蹲在木柴堆旁核对台账,屁股底下垫着块破麻布
——昨天扛柴时没注意台阶,闪了腰,这会儿硬石头硌得他直皱眉,指尖反复摩挲纸页边缘的墨迹,跟摸自家柴房的木柴似的:
“聚气绳按你说的补了,灵髓胶涂了三层,吴长老说这胶能贴合绳上的暗纹,低耗召唤时不容易裂。涂的时候我手都不敢抖,生怕堵了纹路白费劲,这胶可是用三个贡献点换的,比半颗辟谷丹还贵。”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聚气绳,前章留下的细痕被灵髓胶覆得严实,阳光下泛着淡金光,像裹了层刚融化的蜂蜜,粘乎乎的却挺结实。
突然想起黑衣人上次的叮嘱:“初始阶段只能借属地灵脉召唤关联神只,虚影至少要七十点召唤值,千万别脱离灵脉范围,不然召唤出个半截身子的神只,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心里憋笑,嘴上却催:“赵胖子该到了吧?他说今早带改进版的迷魂散,别是又睡过头
——上次送轻身丹晚了半炷香,说梦见灵草成精追着他跑,还喊着‘还我灵蜂蜜’,笑死人了。”
话音未落,赵胖子拎着个磨得发毛的布包慌慌张张冲过来,
布包里的陶瓶碰撞着发出“叮当”响,像揣了串碎铃铛,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淌到下巴,滴在布包上晕开小湿痕:
“来了来了!没睡过头!是被门房大爷拦着问灵米价,他说最近灵米涨了半成,跟我砍了两分钟,耽误了!”
他把布包往石台上一放,喘得像拉风箱:“这次的迷魂散加了三倍醉仙花,小份测试过了,对没沾邪气的炼气一层绝对管用,沾了邪气得加量
——上次给杂役院的芦花鸡试了,那鸡吃完直接蹲墙角打瞌睡,连灵米都不啄,保准好使!”
说着突然盯着我的聚气绳,眼睛瞪得溜圆,伸手想碰又赶紧缩回去:
“嚯,这胶涂得正好!没堵暗纹,召唤时能顺顺当当借灵脉,比我上次给张小剑补剑穗强多了
——上次补完他剑穗更沉了,劈剑时晃得更厉害,还骂我手笨。”
刚把木柴和丹药摆整齐,“哐当”一声脆响突然炸开,
张小剑的灵剑砸在青石板上,剑穗上的红底黄纹布片晃得厉害,边缘倒是剪齐了,却沾着块墨渍,像从灶膛里捞出来的抹布染了层黄漆。
他攥着剑柄往前走,剑穗扫过石台带起细尘,像只扑棱蛾子,离我三步远时突然顿住
——上次练剑就是这破穗子晃到了他的眼,一斧子劈偏三寸,差点砍到自己的脚,此刻他右手下意识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白得像涂了层粉,跟被冻着似的。
“林泛!别以为上次召唤出土地公就厉害!”
他声音比往常低了半分,眼神飘向木柴堆,不敢直视我,“我最近练了‘旋身剑’,剑穗……晃得没那么厉害了!”
说着猛地挥剑劈向旁边的木桩,剑刃擦着木桩边缘近半寸,看着挺唬人
——可下一秒,剑穗“啪”地扫到他眼角,他瞬间闭眼顿住,差点摔个趔趄,手忙脚乱扶住木桩才站稳。
周围的弟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有个弟子捶着木桩喊:“张师兄,要不把剑穗剪了吧!留着它比留着只捣乱的灵鸡还麻烦!”
张小剑的耳尖瞬间红透,攥着剑穗往后退了半步,急着辩解:“这是‘火焰纹’!是张婆婆帮我绣的!她说练熟了就不晃了,还能聚灵气呢!”
低头时指尖蹭过那块墨渍,又赶紧收回来,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呼吸都快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绕着他转了一圈,盯着那剑穗笑弯了腰:“张婆婆怕不是眼神不好?这绣的哪是火焰纹?
分明是灶膛里擦完锅没洗的抹布染了黄疸!她没告诉你?这布片吸了墨比普通布重三分,越晃越沉,你这不是练剑是练臂力!
上次见杂役院的小师弟编稻草穗,又轻又不晃,风吹都不带动的,要不要我帮你编一个?
保证比你这‘熏肉穗子’好用,还不花钱,省下来的灵米能买半袋灵草膏。”
他刚要反驳,演武场入口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黑衣汉子举着刀冲了进来,
为首的独眼龙额头上缠着块黑布,遮住了右眼,露出来的左眼布满红血丝,手里拎着柄铜锤,
锤身上的锈迹层层叠叠,还卡着几根草屑,锤柄裂了道细缝,挂着半根干枯的幽骨草
——这是后山特有的灵草,杂役院的老吴说,沾了青黑邪气后茎秆硬得像铁,比柴火还经烧,一般人碰都不敢碰。
“昨天抓我兄弟的兔崽子滚出来!”
独眼龙的嗓门震得石台上的露水滴落,腰间挂着块玄黑令牌,上面刻着个扭曲的“幽”字,边缘泛着青黑邪气,跟后山的雾气一模一样。
他身后的瘦猴举着根劈头裂脑的细木棍,碎碎念道:“老大,演武场东角有大圣祠,老辈说大圣爷护着这儿,咱要不换个地方抢?万一真惹着大圣爷,可就麻烦了。”
“少胡说!”独眼龙瞪了他一眼,唾沫星子飞了满脸:“后山的‘幽大人’等着要黑纹木,等执法堂的人来,我早抢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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