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恩人出手,我们这次……怕是要全族覆没了。”岩罡叹了口气,古铜色的脸上满是悲戚和疲惫。
行走约莫一个多时辰,前方的雾气似乎淡了一些,隐约可见一片依托着几座巨大黑石山丘搭建的简陋营地。营地用粗大的黑石和巨兽的骨骼垒砌成简单的围墙,高达数丈,上面刻画着一些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图腾纹路,似乎具备一定的防御和驱散雾瘴的效果。
看到岩罡等人回归,尤其是还带着陌生的外来者,营地入口处守卫的部落战士立刻警惕起来,长矛和骨盾交叉,拦住了去路。在岩罡的解释下,守卫们才放下武器,看向阿树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感激。
营地内的环境比外面好了不少,蚀魂雾瘴被图腾之力削弱了许多,至少可以看清数丈之外。部落的居民大多面黄肌瘦,穿着简陋的兽皮衣物,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他们看到受伤的战士和被抬着的山猫,纷纷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岩罡安排人将山猫和阿树他们带到营地中心一处相对宽敞、由兽皮和黑石搭建的屋舍内休息,并立刻唤来了部落中唯一的巫医——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神秘刺青的老婆婆。
巫医婆婆检查了山猫的伤势,眉头紧锁成“川”字。她先是掰开山猫的嘴,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又用一根银针刺入他几处大穴,观察血色。
“龙血反噬,加上空间之力侵蚀,内外交困,五劳七伤都已到了极致。”老婆婆的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情况很麻烦。老身只能先用‘清心草’和‘血骨藤’熬成药浴,稳住他的伤势,延缓反噬,但要根治,需要‘龙涎果’或者至少五百年份的‘血玉灵芝’为主药……这些东西,在边荒几乎绝迹,只有在那些最危险的禁区深处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她又看向阿树,浑浊的眼睛在接触到阿树身体上的裂纹和那股隐晦的气息时,猛地收缩了一下。她示意阿树伸出手,干枯如同鸡爪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腕脉上。
片刻后,巫医婆婆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惊惧。
“年轻人……你的身体……还有你的灵魂……”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充满了忌惮,“你接触过‘诅咒之源’?不对……更像是……你本身就被某种极其可怕的东西‘标记’了!一种……充满了毁灭与腐朽的烙印,它在不断侵蚀你的生机,扭曲你的力量,甚至……在改变你的本质!”
阿树心中一震,知道巫医婆婆感知到了蚀灵烙印的存在。他沉声问道:“婆婆,可知如何化解这种烙印?”
巫医婆婆缓缓摇头,眼中带着怜悯和一丝敬畏:“这种层次的诅咒烙印,已经超出了老身的认知。它如同活物,与你的灵魂纠缠不清,甚至与你的力量本源产生了某种共生。强行祛除,很可能导致你的灵魂先行崩溃。或许……只有找到传说中位于荒原核心,由古老‘守护圣族’看守的‘净化圣泉’,才有一线生机。但那条路……九死一生,已经有数百年没人成功抵达过了。”
净化圣泉?阿树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屋舍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部落战士急匆匆跑来,对岩罡低声禀报:“战士长,乌蟒部落的使者来了,说是……要商讨共同应对血骸寨的事宜,但态度很强势,已经到了营地门口!”
岩罡眉头紧皱,对阿树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匆匆离去。
阿树坐在冰冷的石床上,一边运转微弱的琉璃净火,在心灯光芒的守护下,小心翼翼地修复着身体的裂纹,一边心中思绪翻涌。
蚀灵教的追兵如同悬顶之剑,不知何时会降临。自身与山猫的伤势都极为棘手,需要罕见的灵药。这片诅咒边荒危机四伏,血骸寨的威胁近在眼前,而看似淳朴的部落似乎也暗流涌动。
那个突然到来的乌蟒部落使者,又会给黑石部落,以及暂时栖身于此的他们,带来怎样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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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乌蟒的野心与深夜袭杀
夜幕降临,诅咒边荒的夜晚更加危险。蚀魂雾瘴在黑暗中仿佛活了过来,浓郁得如同墨汁,营地突腾散发出的微光被压缩到仅能笼罩核心区域,外围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和窸窣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伺。
阿树所在的屋舍内,一盏由动物油脂制成的油灯如豆,摇曳着昏黄的光。小石头经过休息和部落提供的烤肉块与清水,已经恢复了些精神,正乖巧地坐在角落,一双大眼睛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山猫和闭目调息的阿树。
阿树的情况并未好转多少。身体的裂纹修复极其缓慢,灵魂晶体依旧黯淡无光。最麻烦的是,巫医婆婆的话印证了他的担忧——蚀灵烙印如同附骨之疽,在心灯光芒暂时压制下看似平静,实则仍在潜移默化地侵蚀着他,并与体内两种火焰的冲突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更加复杂危险的死局。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之道,否则一旦心灯的力量耗尽,或者烙印再次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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