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纸坊的那场大火,烧毁的不仅仅是堆积如山的成品纸张和部分工坊,更烧掉了刘家兄弟心头最后一点对“老兄弟”不切实际的幻想。然而,挫折并未将他们击垮,反而激起了骨子里那股属于镖师的狠劲和韧性。
接下来的几天,刘家兄弟四人几乎长在了纸坊的废墟上。清理残骸,清点损失,能用的工具抢救出来,不能用的想办法修补或重新打制。他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手上添了无数新伤,人瘦了一大圈,但眼神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在杨大江带着周贵、钱钺等人的帮助下,烧毁的部分被迅速清理出来,新的规划也同步进行。经此一劫,刘家兄弟和舒玉都意识到了纸坊原先布局的缺陷。
柴房紧邻库房和主要工坊,虽然取用方便,可一旦失火,后果不堪设想。在重建被烧毁的部分时,他们吸取了惨痛教训。舒玉拿着炭笔,在地上重新画了草图。
“柴房必须单独建在离主工坊远些的下风口,周围清理出隔离带,不许堆放任何杂物。”
舒玉的小脸严肃,指着图纸,“库房也不能再用木板搭建了,全部改用青砖!屋顶也要用瓦,不能再铺茅草!虽然成本高些,但安全第一!”
刘安重重点头:“玉丫头说得对!这次是万幸,下次若再有人使坏,或者自己不小心走了水,也不至于一下子全烧光!”
刘喜更是瓮声瓮气地发誓:“往后夜里值守,我和大哥轮流来!绝不让任何宵小再有可乘之机!”
刘平看着那清晰的图纸和条理分明的要求,重重点头:“玉丫头放心,舅舅记下了!吃一堑长一智,往后这防火的弦,我们一定绷得紧紧的!”
重建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青砖、瓦片源源不断地从山上窑场运下来,工匠们叮叮当当地忙碌着。刘家兄弟白天跟着一起干活,晚上则点起气死风灯,在临时搭起的棚子里,凭借着记忆和之前摸索出的经验,日夜赶工,重新制作那批被毁的宣纸和草纸。
粗糙的手掌在纸浆池里反复搅动,沉重的纸帘一次次抬起、落下,汗水混合着纸浆的气息,浸透了他们的衣衫。累了,就靠在墙角眯一会儿;饿了,就啃几口家里送来的冷馍。没有人喊苦,没有人叫累,只有一种要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的狠劲。
终于,在过了约定交货日之后的第三天,一批品质甚至比之前更好的宣纸和草纸,被整齐地打包好,装上了骡车。虽然错过了原定的日期,但当刘平亲自将这批浸透着心血和汗水的货物送到王家铺子,并诚恳地说明了情况后,王夫人李清娘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对刘家兄弟的诚信和坚韧赞赏有加,当场结清了货款,并表示后续合作照旧。
消息传回杨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刘老娘和王氏更是喜极而泣,直念叨着“老天保佑”、“遇上了好亲家”。
就在刘家纸坊浴火重生、稳步重建之时,娴月楼那边却是另一番光景。王霜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走路都带着风。月饼一役大获全胜,让娴月楼名声大噪,银子如同流水般涌进来。她每天对着账本,拨拉着算盘,听着银钱入库的叮当声,只觉得人生圆满,莫过于此。
“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王霜瘫在房间的小榻上,毫无形象地伸着懒腰,脸上是满足的傻笑。
然而,这好心情并没持续太久。这天,她派去府城采买新奇玩意儿的管事带回了一个让她瞬间炸毛的消息——府城最近也开了一家专做女眷生意的铺子,名叫“揽月阁”!
不仅名字模仿娴月楼,连内部装饰、经营模式,甚至点心的样式和口味,都颇有几分相似!虽然目前看来还只是形似而神不似,东西不如娴月楼精致独特,服务也差得远,但价格便宜不少,也吸引了一些图新鲜、或者觉得娴月楼消费太高的客人!
“什么?!揽月阁?仿冒咱们?!”
王霜一听就跳了起来,柳眉倒竖,“哪来的阿猫阿狗也敢东施效颦!咱们必须狠狠地打他们的脸!让他们知道,娴月楼不是那么好模仿的!”
她风风火火地冲到杨家,抓着舒玉的胳膊就是一通摇晃,急吼吼地催促新品进度。
舒玉被她晃得头晕,好不容易挣脱开来,蹙着小眉头想了想。秋天天气干燥,村里后山和各家院子里种的梨树都挂满了黄澄澄的果子,正是吃梨润肺的好时节。她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霜总,别急。新品嘛……现成的就有。”舒玉眨眨眼,拉着王霜往后院走。
她指挥着顾九和凤儿,从库房里搬出一筐个头匀称、品相好的鸭梨。又让飞燕去灶房取来冰糖、枸杞、以及自家晒干的玫瑰花、大枣和桂圆。
“这是要做什么?冰糖炖梨?”王霜好奇地看着舒玉忙活。
“不是炖,是烤。”舒玉拿起一个梨子,用小刀在顶部切开一个小盖子,然后小心地用小勺,将梨核掏空,形成一个梨盅。
“看好了,”她一边示范,一边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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