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瞬间被剧烈的白光和黑斑覆盖!天旋地转!云湛那张脸在扭曲的光影中变得模糊、狰狞!手臂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再也无法支撑那小小的银簪!
“叮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坠地声响起。
那支凝聚了她全部恨意、饱含杀机的银簪,脱手而出,无力地掉落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滚了几滚,最终停在云湛的脚边不远处。簪尖闪烁着微弱的寒光,映照着林晚夕瞬间灰败下去的脸。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全身的感官。不仅仅是手臂的麻痹,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无数冰锥同时贯穿,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撕裂般的痛楚让她无法站立。双腿一软,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顺着冰冷的墙壁,颓然滑落在地。
脊背摩擦着粗糙的墙面,带来火辣辣的痛感,但她已无暇顾及。身体蜷缩起来,双臂死死抱住自己,仿佛这样能抵御那来自体内无处不在的酷刑。牙齿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冷汗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几缕被汗水浸湿的乌发狼狈地黏在惨白的脸颊和颈侧。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因剧烈的痛楚和极致的虚弱而无法控制地痉挛着。每一次抽搐都牵扯着体内那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带来新一轮撕心裂肺的剧痛。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呜咽,如同濒死小兽的哀鸣。
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云湛那双一尘不染的黑色锦靴,正稳稳地踏在地砖上,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向着她滑落的位置走来。那沉稳的脚步声,如同死亡的鼓点,敲打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云湛的脚步停在林晚夕蜷缩颤抖的身躯前。他微微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如同欣赏一件破碎的艺术品。目光扫过她惨白如纸、被冷汗浸透的脸颊,扫过她因剧痛而痉挛的身体,最终落在那支滚落在脚边的银簪上。簪尖的一点寒芒,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唇角的弧度冰冷而深刻,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碾碎一切的残酷快意。
“杀意?”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切割着林晚夕仅存的意识,“不错,很纯粹,很炽烈。可惜……”他轻轻摇头,语气里充满了遗憾的嘲弄,仿佛在点评一件不合时宜的玩具,“太沉不住气了。林小姐。”
他缓缓蹲下身,保持着一种优雅却极具压迫感的姿态,拉近了与林晚夕的距离。那股奇异的“牵丝引”冷香,随着他的靠近,变得更加浓郁,如同无形的枷锁,缠绕上林晚夕脆弱的神经。
“你以为,这‘牵丝引’只是让你看看幻象那么简单?”云湛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恶鬼低语般的森然,“它引出的,是你心底最深的执念,最烈的恨,最无法控制的杀心……然后,在你心神失守、气血翻腾、杀机毕露的那一刻……”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攫住林晚夕涣散痛苦的眼眸,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刻:
“它会将你沸腾的杀意,化作点燃你自身血脉的毒火!焚心噬骨,痛不欲生!这滋味……如何?”
林晚夕的身体在冰冷的地砖上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加痛苦的闷哼。云湛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液,灌入她混乱的意识。杀意……引动……焚心噬骨……原来如此!原来这香,这蛊,这精心布置的陷阱,最终的目的,是让她自己点燃自己!
彻骨的寒意,比身体的剧痛更甚,瞬间冻结了她的骨髓。
云湛看着她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和绝望,脸上那残酷的笑意愈发明显。他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并非去碰触林晚夕,而是探向自己腰间。
指尖,精准地捻住了那块温润的羊脂白玉佩。
他捏着玉佩的丝绦,将它从腰间解下。玉佩在他指尖轻轻晃动,温润的光泽在烛火下流转,中心那道细微的冰裂细纹清晰可见。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林晚夕目眦欲裂的动作。
他捏着玉佩,手臂随意地垂下,任由那温润的玉坠,悬停在了林晚夕眼前,距离她模糊的视线不过半尺之遥!
玉佩轻轻晃动着,柔和的光晕仿佛带着某种魔性,瞬间攫住了林晚夕全部的心神。父亲染血的手……那紧压在玉佩上的绝望……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认得它,对吗?”云湛的声音如同魔咒,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一种残忍的诱导,“令尊的心爱之物……他死的时候,手里攥着的,就是这个吧?”
“不……不……”林晚夕破碎地呜咽着,身体因巨大的痛苦和精神冲击而剧烈颤抖,视线被泪水模糊,却又死死地盯着那块近在咫尺的玉佩,仿佛那是通往地狱的钥匙。
“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云湛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想知道他临死前,都经历了什么吗?”
他微微前倾身体,凑近林晚夕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冰冷的耳廓,却带来地狱般的寒意。他的声音,清晰无比地钻进林晚夕混乱不堪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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