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它的腿!”坚手拿着根木棍,指着“腿”的关节处,“就像对付疯牛,打断它的腿,它就扑不起来了。”
负责长柄武器的工匠们来了劲。他们把长矛加粗加长,矛头却改得又宽又弯,像把镰刀,内侧开了刃,外侧打了个钩子。“这叫啥?”小石好奇地问。
“就叫钩镰枪!”坚手挥了挥,钩子能勾住东西,镰刃能砍,“先用钩子勾住它的腿,再用刃砍筋,保管它站不住!”
一个老猎户出身的工匠蹲在地上,摸着枪杆沉吟:“光砍还不够,它皮糙肉厚,砍一下未必断。不如在枪尾拴根铁链,几个人一起拉,把它拽倒!”
这个主意立刻被采纳。工匠们找来最结实的铁环,串成铁链,一头焊在枪尾,另一头做了个能套在木桩上的铁圈。小石试着勾住旁边的木柱,几个人一起拉铁链,“嘎吱”一声,碗口粗的木柱竟被拉得歪了歪。
测试的日子定在三天后。工坊外的空地上,立起了个“怪物靶子”——用四根粗木当腿,外面裹着厚牛皮,再贴上几块缴获的骨甲碎片,关节处故意留了缝隙,塞了些破布当“筋”。
先试新弩新箭。两个壮实的工匠踩着蹶张弩,“嘿哟嘿哟”地把弦拉满。坚手亲自搭上那支三棱倒钩箭,对准“怪物”的腿关节。
“放!”
“嗖”的一声,箭簇带着风声飞出去,“噗”地扎进了关节缝隙。众人围过去一看,好家伙,箭簇不仅穿透了牛皮和骨甲碎片,那倒钩还死死勾住了里面的破布,往外一拔,带起一串“血肉”(其实是染红的棉絮)。
“好!”工匠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接着试钩镰枪。一个力气最大的工匠抡起枪,对着“怪物”的腿狠狠一勾,镰刃深深嵌进木柱,旁边四个工匠赶紧拽住铁链,使劲往后拉。“咔嚓”一声,木柱竟被拉得脱了臼,整个“怪物”晃了晃,差点塌了。
“成了!”坚手扔掉手里的铁钳,抹了把脸上的汗,笑得露出了黄牙。工坊内外的工匠们互相击掌,有人甚至把帽子扔到了天上,欢呼声盖过了风箱的轰鸣。
“别歇着!”坚手突然大喝一声,笑容敛去,“北境的兄弟还在等着!今晚谁也别睡,开足马力赶工!箭簇要做一千支,钩镰枪要做两百杆,蹶张弩五十张!天亮就让信使带走!”
“好!”工匠们齐声应道,声音震得地上的炭火都跳了跳。
炉火重新旺了起来,比之前更烈,映得每个人眼里都跳动着火焰。风箱被拉得像在咆哮,铁锤落下的节奏更快了,仿佛在催着时间跑。小石蹲在地上,手里的刻刀飞快地在箭簇模子上刻着倒钩,额头上的汗滴在模子上,“滋”地一声化成白雾,他却浑然不觉,眼里只有那锋利的箭尖。
坚手站在冶炉前,看着通红的铁水被倒进模子,心里清楚,这些武器或许不是最好的,但它们是用龙城工匠的血汗和心意打造的。北境的雪很大,风很冷,但当这些带着温度的铁器送到兄弟们手里时,总能让他们多一分底气,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工坊的星火,在寒夜里熊熊燃烧,照亮了龙城的一角,也照亮了通往北境的路。那些即将被送往战场的破甲锥、钩镰枪,此刻还带着铁的温度,等待着在冰原上,与鬼方的怪物们,来一场硬碰硬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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