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城,华夏联邦会议中心——昔日的白虎殿,如今的圆形议席大厅。
破晓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轻纱般缠绕着这座宏伟建筑的廊柱与飞檐。殿内,由古老铜人板铺就的地面,在熹微的晨光与尚未完全熄灭的星纹余晖共同作用下,浮动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这光,既是昨夜星象力量残留的痕迹,也仿佛是为今日这场特殊会议——战后第一个被民间寄予厚望的“春芽节”立法会议,铺就的独特底色。
雾气中,参会者的身影陆续显现,轮廓模糊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沉重的铜门被缓缓推开,发出的悠长声响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不似宣告,更像一声来自历史深处的、意味深长的轻咳。今日的议程看似单一,仅有一项——“战后污染治理追加法案”的审议与表决,但其承载的分量,却关乎这片土地的未来与新生。民间早已为它取了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名字:《春芽法》。
与会者依次入场,各自的动作与姿态,无不透露着其身份与心境。
文明守护者首席嬴政(子婴),年仅二十五岁,端坐主位,眉宇间却已沉淀下超越年龄的沉静与威仪,竟被一些老臣私下称为“老灯”——并非黯淡,而是内敛了所有光热,只为在需要时引燃他人。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铜质扶手上轻轻叩击,每一次触碰,都引动扶手上镶嵌的微型星纹发出“叮”的一声清越鸣响,如同在寂静的湖面投入一颗颗小石子,荡开涟漪。
帝国大元帅项羽,二十六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那标志性的赤红披风却被晨露浸透,沉重地垂落,失去了往日战场上的飞扬跋扈,宛如一团暂时熄灭的烈火。他大步走到席前,略显粗暴地将湿漉漉的披风从肩上扯下,随手甩在宽大的铜质椅背上,那沉重的座椅立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在无声地抗议这份鲁莽。
副执政刘邦,年近五十,脸上依旧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手中熟练地转动着一枚已经兑现、只剩空壳的“战后债券”,那硬质的边缘一下下轻轻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规律而轻微的“嗒嗒”声,像极了某种倒计时,又或是…心跳。
度支尚书萧何,怀抱着一卷厚厚的“春芽债券”设计草案,他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过纸面,仿佛那上面跳动的不是文字与数字,而是流动的财富与资源。指尖每一次细微的划动,似乎都在进行着无形的演算,关乎利率,关乎成本,更关乎人心向背。
典客尚书张良,步履从容,宽大的袖袍中收敛着已然成文的《春芽法》初稿。他展开卷轴的动作优雅而郑重,目光扫过开篇第一条那惊世骇俗的论断——“宪章不是枷锁,是裂缝。”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诠释这裂缝的意义。
帝国行军总管韩信,在战时解职后首次列席如此高规格的政务会议。他沉默地将一个精致的、由星纹驱动的“根须”生态模型轻轻放在面前的桌面上。那模型仿佛拥有生命,细微的金色光丝如同植物的根系,在底座上缓慢而坚定地延伸、探索,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某种渴望。
持国执政冯劫,作为象征宪章公正的“虚位”协调者,他面前放着那柄造型古朴的法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它,那槌头看起来由精铁铸就,冰冷坚硬,却又仿佛在等待着被赋予打破坚冰、催发种子的力量。
国策顾问范增,年逾古稀,将一卷厚重的史籍摊开在膝上,却并未低头去看。他那布满皱纹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庄重,在泛黄的书页上缓缓划过,每划过一道,无形的力量便牵引着书页悄然翻动,仿佛历史本身正在他指尖流淌,为当下提供着鉴戒与可能性的“裂缝”。
议程由嬴政开启。他缓缓站起身,身下的铜椅随之发出“叮”的一声清鸣,如同沉睡的灯芯被骤然点亮。“朕常思,《宪章》之立,非为铸就禁锢万物之铁笼,”他的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特的共振,“其所求,乃是为这看似铁板一块的世间,凿开一道‘裂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着重强调了那两个字。
“裂缝,非是创伤与缺陷,而是…光得以照入,新绿得以萌发的唯一途径。”
“今日,《春芽法》之议,便是要以此‘裂缝’之道,行复苏之举——令钢铁亦能生发嫩芽,令污染…自负其责,反哺天地。”
紧接着,萧何起身汇报“春芽债券”的核心逻辑。他展开草案,声音如同最精密的算盘珠子落地,清晰而冷静:“经度支司反复核算,以‘余烬自燃’及各项治理技术为基,战后污染,若处置得当,其本身便可转化为资产。初步估算,每净化一吨特定污染物,其产生的衍生价值及节省的治理成本,约等同于回收一金。”
他的手指在草案的关键数据上划过,语气不容置疑:“故此,‘春芽债券’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债务凭证。它,是‘种子’。联邦以其为凭,募集资金投入治理,而治理所产生的效益,将反馈于持券者。每发行一份债券,便等于在焦土之中,种下了一棵名为‘希望’的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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