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母…我、我控制不住…”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坐在破旧的木凳上,双手剧烈地颤抖着,试图捧起桌上的陶碗,碗里的稀粥却因为他不受控制的抖动,不断泼洒出来,溅在他的膝盖和地上。他的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泛着一种诡异的淡蓝色微光,当他因沮丧而咧开嘴时,那蓝光更明显了些,仿佛口中含着一小撮幽幽的鬼火。
他的母亲,一个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的妇人,赶紧上前接过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造孽啊…这杀千刀的毒…水干净了,树也不冒毒烟了,可这毒…钻到人骨头里了啊!”她紧紧抱住儿子颤抖的身体,感受到那细微却持续的、来自孩子体内的不正常震颤,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脏。“隔壁张婶家两口子,晚上盖两床厚被子还喊冷,抱在一起取暖,结果…结果他男人说能听见对方骨头里像有小虫子在‘咔哒、咔哒’地计数…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类似的恐慌正在南域各个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村落里蔓延。灰雪塔和贪吃藤解决了外部的环境威胁,但长期积累在人体内的神经毒素、过量重金属和放射性物质,开始显现出狰狞的后遗症。手脚失控的颤抖、夜间自发蓝光的牙齿、莫名的寒冷与体内仿佛计数般的异响…人们恐惧地发现,自己或家人正在变成一个行走的“毒物罐”。
…
启明城,联邦紧急对策会议。
全息投影上展示着南域送来的最新医疗报告,触目惊心的数据让与会的核心成员面色凝重。
“情况很严峻。”萧何的声音带着疲惫,他指着几项关键指标,“神经性震颤发病率在部分重灾区超过三成;齿骨蓝光症虽不致命,但引发极大恐慌;内照射导致的造血功能和神经系统损伤是长期且隐形的杀手。依靠人体自身代谢,速度太慢,很多人可能撑不到彻底排毒的那一天。”
他顿了顿,提出一个方案:“西域诸国有一种特产‘牛肝散’,据称对重金属有不错的促排效果,但价格昂贵,一粒需五金,大规模采购财政压力巨大。”
张良摇了摇头,他面前摊开着从东海商会秘库中缴获的物资清单:“萧尚书,远水难解近渴,且成本过高。你看这个——”他指向清单上的一项,“库存‘活性吸附黑丸’,五千余桶,本就是用于净水的,其主要成分对多种毒素有吸附作用。若能加以改造,直接用于人体排毒,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直沉默倾听的嬴政,手指在御座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做出了决断:“西域药物,可作为后备参考。当前,就地取材,改造黑丸,是为上策。”他目光扫过众人,“至于名字…‘黑玉断续丸’之类,华而不实。既然其主要原理是吸附毒素并通过肠道排出,那就直白些,叫——‘联邦排毒磁钱’。”
侍立在旁的韩谈忍不住小声提醒:“首席,这…这名字听起来,颇有…泻下之意,是否…”
嬴政神色不变,淡淡道:“要的就是让他们将体内毒素‘排泄’出来。传令下去,参与排毒计划者,可根据排毒效果,抵扣部分当年税赋。拉得越多,税越轻!”
…
南域,苍梧郡临时医疗点。
招募志愿者的告示贴出,再次引起了围观。
“招募‘体内毒素清除志愿者’,免费发放‘联邦排毒磁钱’,并提供三日洁净饮食及临时住所!”一个识字的年轻人念着告示,周围百姓议论纷纷。
“排毒磁钱?听起来像是要吃了然后…拉出来?”
“上次让藤蔓干活,这次轮到咱们自己的肠子干活了?”
“能减税?真的假的?”
人群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出来,正是陷阵都尉虞子期。他拍了拍胸膛,声音洪亮:“我报名!给项统领和弟兄们打个样!老子的肠子,比盾牌还结实!”他接过格物院医官递过来的、一枚铜钱大小、乌黑发亮、略带弹性、散发着淡淡柠檬清香的“磁钱”,看也没看就仰头吞了下去,还豪气地喝了一大口水送服。
三个时辰后,原本雄赳赳的虞子期,扶着帐篷的柱子,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发白,嘴里嘟囔着:“…这、这玩意儿…劲儿真大…老子的盾牌…好像有点漏风了…”引得周围等待观察的士兵和民众一阵善意的哄笑。
格物院的医官们则抓紧时间,向好奇的人们解释着“排毒磁钱”的原理:
“大家看,这磁钱主要分三层。”公输哲拿起一枚剖开的样品,“核心是研磨精细的黑丸粉,混合了星纹技术提取的螯合剂,就像无数只小手,能牢牢抓住血液里的重金属和放射性颗粒!”
“外面这层,包裹了微量的磁性铁核,就是我们灰雪塔里用的那种,改良过了,很安全。”
“最外面,用百越特产的柠檬酸藤汁调和,掩盖味道,还能辅助肠道蠕动。”
“服用之后,”另一位医官拿起一个特制的、内嵌磁石的宽边腰带,“戴上这个‘导磁腰带’,在腹部形成稳定的磁场梯度。这就像…嗯,就像给肠道里的毒素叫了一辆‘直达车’,磁场会引导着吸附了毒素的磁钱成分,定向移动到肠壁,最后随粪便排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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