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桂香钻进妇产科的走廊,赵晗意扶着腰站在候诊区,手里的产检单被攥得发皱。她望着叫号屏上“赵晗意 203室”的提示,指尖轻轻摩挲着隆起的小腹——那里正传来规律的胎动,像颗小豌豆在敲鼓,一下,两下,一下,两下。
“妈妈,我帮你拿包!”念晗踮着脚从座椅上跳下来,羊角辫上的桂花发夹晃呀晃。她接过赵晗意手里的帆布包,又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医生说今天要做胎心监护,对不对?”
赵晗意蹲下来,替她理了理衣领:“对,等会要躺在那张床上,像上次那样。”她想起上周的产检,沈益晖握着她的手,婆母坐在旁边剥橘子,念晗趴在她腿上数胎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产床上,把消毒水的气味都染成了甜的。
“妈妈,我昨晚梦见小宝宝了!”念晗突然凑过来,肉乎乎的小手按在她肚子上,“他穿了件粉色的小裙子,像我一样!”
赵晗意被逗得笑出声:“小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是......是像爸爸的小王子!”念晗歪着脑袋,“有爸爸的大眼睛,有妈妈的卷头发,还有奶奶的酒窝!”
沈益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保温桶,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额角还沾着点秋阳的温度:“念念又在说胡话了。”他走过来,蹲在赵晗意身边,“医生说今天胎心监护要做二十分钟,你靠在我肩上,别紧张。”
赵晗意抬头看他。他的眼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像春夜的月光,像初融的雪水。上一世的她,总觉得他是个“理性至上”的商人,连句“别怕”都要用报表数据佐证;可这一世,他会在她做产检时提前两小时来医院,把走廊的座椅擦得干干净净;会在她紧张时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虎口——那是她从小到大最安心的位置。
“沈先生真是体贴。”旁边的护士笑着插话,“上回你太太做唐筛,也是你陪了一上午。”
沈益晖的耳尖微微发红:“应该的。”他转头看向赵晗意,“阿意,放松点,我在。”
赵晗意点点头,将手放进他掌心里。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方向盘的薄茧,却比任何暖宝宝都让人安心。
产检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护士推着胎心监护仪走进来,白色的仪器在走廊里泛着冷光,却被沈益晖用身体挡住了大半。赵晗意躺上产床时,他蹲在她头侧,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我数到三,你就深呼吸。”
“一。”
“二。”
“三。”
赵晗意闭上眼睛。监护仪的滴答声里,她听见沈益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阿意,你记得吗?上辈子你生念念那天,我在手术室外等了七个小时。护士出来说‘大人孩子平安’,我冲进去,看见你躺在病床上,念念裹在粉色毯子里,像朵小棉花。”
赵晗意的手指微微蜷缩。上一世的她,总怨他“不够在乎”,可此刻,她才明白——他的在乎,藏在每一次“我陪你”里,藏在每一句“别怕”里,藏在产床边那双始终握着她的手里。
“二宝动了一下。”婆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抱着念晗,手里还攥着保温桶,“刚才在外面,我摸了摸阿意的肚子,小家伙踢得可欢了。”
沈益晖转头看向婆母,眼里带着笑:“妈,您来得正好。等会做完监护,我们去楼下买糖炒栗子,念念说要给您留最甜的。”
婆母笑着点头:“好,我帮你们看着念念。”她把念晗放在赵晗意脚边的小凳子上,“念念,帮奶奶看妈妈,好不好?”
“好!”念晗重重点头,双手撑在产床沿,“妈妈,你要加油!”
胎心监护仪的探头贴在赵晗意肚子上时,她听见小家伙的心跳声——咚,咚,咚,像面小鼓,敲得人心尖发软。沈益晖俯身凑近仪器,盯着屏幕上的波形,喉结动了动:“医生说胎心很稳,孩子在健康成长。”
“那当然。”婆母笑着说,“我们家念念,肯定是最棒的。”
赵晗意望着婆母眼角的细纹,突然想起上一世的今天。那时她刚确诊癌症,躺在病床上,听着监护仪的滴答声,数着天花板的裂缝。沈益晖请了长假来陪她,却总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婆母偶尔来探望,手里提着保温桶,却总说“医院的饭没营养”;念晗被送到外婆家,连视频通话都只能隔着屏幕喊“妈妈加油”。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阿意,看这里。”沈益晖举着手机,“我给你和宝宝拍了张照。”
赵晗意低头,看见屏幕里,她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小腹微微隆起,念晗趴在她脚边,举着小手喊“妈妈”。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像撒了把金粉。
“好丑。”她笑着戳了戳他的手背。
“不丑。”沈益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照片。”
二十分钟的胎心监护很快结束。护士摘下探头时,笑着说:“宝宝很健康,胎位也正,你们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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