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你老娘托我们带话,让你别干缺德事了,早点回家!”
“王排长,上次你们换防路过小李庄,没骚扰百姓,我们记得你的好!”
这些精准而富有人情味的喊话,比千篇一律的口号更具杀伤力。据点里的伪军开始人心浮动,私下里的议论越来越多。日军顾问和铁杆汉奸虽然加强了弹压,但疑神疑鬼的气氛已然形成,官兵之间的信任降到了冰点。
军事上的配合也同步展开。根据林枫的建议和王猛的指挥,游击队和县大队选择了一个由铁杆汉奸刘黑七驻守的据点作为“祭旗”的目标。这个刘黑七,投靠日军后无恶不作,血债累累,对根据地的策反活动嗤之鼻鼻,甚至残忍杀害了几名试图与八路军联系的部下。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惊蛰小队无声无息地摸掉了据点外围的哨兵。随后,数具经过改进、射程更远的“没良心炮”发出了怒吼,将特制的、装填了辣椒面和生石灰的“毒气弹”(非化学毒剂,主要起扰乱和窒息作用)和炸药包抛射进据点院内。与此同时,埋伏在外的部队枪炮齐鸣,喊杀声震天。
据点内的伪军本就人心惶惶,在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和“毒气”熏呛下,瞬间大乱。刘黑七试图组织抵抗,却被混乱的士兵裹挟,很快就被精准射来的子弹击毙。群龙无首之下,残余的伪军很快打出了白旗。
此战,八路军以极小代价全歼顽抗之敌,并处决了汉奸刘黑七。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周边所有日伪据点,带来了巨大的震慑效果。之前还对八路军传单将信将疑、或者心存侥幸的伪军,此刻真正感受到了“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压力。
“回家”行动初见成效,越来越多的伪军开始通过各种渠道与八路军接触,有的提供情报,有的表示愿意在关键时刻“行个方便”,甚至有几个小据点的伪军在一个夜晚集体携枪投诚。
然而,就在策反工作看似一帆风顺之际,一个意外的情况引起了林枫的警觉。
这天,敌工小组的负责人带着一份刚刚收到的密信,匆匆找到林枫和周文博。信是一个名叫赵保原的伪军中队副写来的,他表示深受八路军政策感召,愿意率部起义,并愿意在起义时配合八路军里应外合,拿下他所驻守的、位于交通要道上的重要据点——白马驿。
白马驿据点位置关键,工事坚固,驻有一个中队的伪军和一个小队的日军。如果真能拿下,对周边局势将产生极大影响。
“这是个好消息啊!”王猛看过信后,兴奋地说,“赵保原这个人我听说过,好像不是那种死心塌地的汉奸,据说私下里对鬼子也有怨气。”
周文博却显得比较谨慎:“赵保原主动联系是好事,但白马驿据点非同小可,日军防守严密。这会不会是敌人的圈套?想引诱我们上钩?”
林枫没有说话,他仔细地看着那封密信,字迹工整,措辞恳切,似乎看不出什么破绽。但他心中那股对于潜在危险的直觉,再次隐隐作痛。空袭的教训犹在眼前,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影狐”或其同党尚未揪出,任何过于“顺利”的事情,都值得高度警惕。
“我们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但必须万分小心。”林枫沉吟良久,开口说道,“同意与赵保原进一步接触,但接触方式和地点必须由我们来定。同时,命令惊蛰小队,立即对白马驿据点及赵保原其人进行最详细的侦察,特别是要查清,最近是否有异常的日军调动或特务活动。在确认万无一失之前,绝不可轻举妄动。”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我总觉得,这馅饼来得太容易了。背后,或许真有一张等着我们的网。”
策反的浪潮正在涌动,但暗流之下的漩涡,似乎也更加凶险。赵保原的起义请求,究竟是迷途知返的真心,还是又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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