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外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从衣着上看,都是他们的人!鲜血染红了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老赵!”林枫嘶哑地喊了一声,冲了过去。
他逐一检查着地上的战友。有的身中数弹,有的和日军扭打在一起,同归于尽……场面惨烈无比。副队长赵永刚,这位从华北就跟随他转战千里的老战友,此刻静静地躺在地上,胸口一片殷红,双目圆睁,似乎还带着不甘和愤怒。他的身边,倒着两名被他用手榴弹炸死的日军士兵。
林枫颤抖着手,轻轻合上了赵永刚的双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其他三名队员也找到了相熟战友的遗体,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除了牺牲的,还有几人不见踪影,可能是被俘,也可能是突围时失散了。林枫清点了一下,赵永刚带领的十人分队,加上之前负责诱敌的几人,此刻确定牺牲的就有七人,还有三人下落不明。而他们这边四人也是人人带伤。
这是一场惨败!一场代价极其沉重的失败!
林枫跪在战友的遗体前,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渗出血丝。愤怒、悲痛、自责……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如果不是他决定分兵,如果不是他低估了敌人的狡猾和狠毒,如果不是他执意要“钓鱼”……这些鲜活的生命,或许就不会葬送在这里。
“队长……西南方向的枪声……”一名队员哽咽着提醒。
林枫猛地抬起头,是啊,西南方向的枪声!那里发生了什么?会不会还有幸存的战友?
他强忍着巨大的悲痛,站起身:“留下标记,我们……我们去西南边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四人怀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西南方向继续搜索。然而,他们找到的,只是更多战斗的痕迹和零星日军的尸体,并没有发现幸存战友的踪影。
直到他们靠近河岸边,才发现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河滩上留下了杂乱的脚印和船桨的痕迹,还有几具日军士兵的尸体。
“看来,是老赵他们突围到了这里,抢了船或者有接应,从水上走了。”一名队员分析道,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有一部分人可能成功突围了。
但林枫的心情并没有丝毫轻松。即使有人突围,这次的损失也太惨重了。惊蛰小队骨干折损近半,技术小组也有人员伤亡或失踪。这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精锐,是未来发展的种子啊!
夕阳西下,将天地染成一片血色,如同此刻林枫的心境。他站在河岸边,望着滔滔河水,背影显得无比萧索和沉重。叛徒张诚没有除掉,归途受阻,队伍遭遇重创……这一切,都像沉重的枷锁,套在了他的身上。
黑龙沟遇袭的真相刚刚查明,归途又添新恨。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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