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通当铺位于府城的中心街道,门脸气派,高高的柜台后挂着“当”字匾额,光线昏暗,透着几分肃穆。林薇走进当铺,柜台后的老朝奉戴着水晶眼镜,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当东西?”“不是。”林薇压低声音,从布包里取出碎玉,“晚辈有家传旧物,想请先生帮忙掌掌眼,看看上面的刻痕是什么来历,这是酬劳。”她递过去一小块碎银。
老朝奉接过碎玉,先是用指尖摩挲玉面,又凑到灯光下,拿出一个放大镜,眉头渐渐皱起。他看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才放下放大镜,声音低沉地问:“娘子这玉,是从何处得来的?”“是家中长辈留下的,具体来历已说不清了。”林薇谨慎地回答,“先生可识得那刻痕?”
老朝奉沉默片刻,手指在柜面上轻轻敲击,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此玉是上好的和田籽料,最少有几十年的年头了。那刻痕磨损得太厉害,老朽不敢断定,但看残存的走势……”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倒有几分像前朝宫中赏赐之物上的‘祥云纹残符’。不过,老朽也不敢确定,毕竟年代久远,且只是半道刻痕,或许只是巧合。”
宫中标记?!林薇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布包,指尖冰凉。原主王秀娥只是个乡下妇人,怎么会有宫中遗物?难道她的身世,竟与宫廷有关?无数疑问涌上心头,让她几乎站不稳。老朝奉见她神色不对,提醒道:“娘子,此等旧物若是来历不明,还是谨慎收好为妙,免得惹祸上身。”
林薇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谢过老朝奉,匆匆离开当铺。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车马声不绝于耳,可她却觉得周身冰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商业竞争、身边细作、宫廷秘辛……这些原本毫无关联的事情,如今都缠在了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回到家时,天色已暗。陈大柱正站在院子里劈柴,看到她回来,立刻放下斧头:“怎么今日回来得这么早?脸色怎么这么差?”他伸手想接过她的布包,却被林薇躲开。“没事,就是逛街累了。”林薇勉强笑了笑,“铁蛋呢?今日读书乖不乖?”她刻意转移话题,不想让陈大柱担心——这件事牵连太广,她不想把家人拖进来。
晚饭时,林薇食不知味,只是机械地往嘴里扒饭。铁蛋兴奋地说起今日在学堂学的文章,丫丫则缠着她要讲故事,可她满脑子都是碎玉、秋菊和碧波潭,根本没心思回应。陈大柱看在眼里,却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给她夹了块鸡肉:“多吃点,累了就早点休息。”
夜深了,林薇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前,形成一道淡淡的银辉。她摸出贴身的荷包,指尖反复摩挲着碎玉和那片深蓝色布条,脑海里像过电影般闪过各种线索:秋菊的谨慎、碧波潭的泥渍、当铺朝奉的话、深夜潜入的老者……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明日一定要去碧波潭看看。”林薇在心里打定主意,或许在那里,能找到秋菊与外界联络的证据。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入睡时,院墙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枯枝被人踩断。
林薇瞬间清醒,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院子里石榴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错觉。可她的心脏却狂跳起来,手心瞬间沁出冷汗——在府城待了这么久,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
她悄悄起身,踮着脚尖走到窗边,轻轻撩起窗帘的一角,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外望去。院子里空无一人,石榴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角落里的鸡笼安静地立着,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
就在她准备放下窗帘,以为自己真的听错时,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院墙东南角的阴影里,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动了一下!那黑影紧贴着墙根,身形瘦削,穿着深色的衣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她看得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有人潜入了院子!
林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她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黑影。只见那黑影静止了片刻,似乎在观察院子里的动静,随后缓缓猫下腰,像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移动——他的目标,竟然是西厢房!
西厢房是临时库房,里面堆放着从村里运来的香皂、面膜和瓷罐。可林薇心里清楚,那黑影的目标绝不可能只是货物。他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为了库房里的什么东西?或者,他和秋菊是一伙的,是来传递消息的?
无数猜测涌上心头,林薇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她紧紧盯着那个黑影,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西厢房的窗户,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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