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间浸湿了林薇的后背。那道贴在院墙上的黑影比她想象中更隐蔽,若不是方才起夜时无意间瞥见西厢房窗棂映出的一丝异动,恐怕此刻对方早已得手。她屏住呼吸,指尖攥得发白,借着廊下灯笼昏黄的光,看清那黑影穿着深色短打,身形瘦削却动作极快,正半蹲在西厢房墙角,手指在门锁上轻轻拨弄——显然是惯犯,连撬锁都带着一种近乎无声的熟练。
西厢房不仅堆着近日刚从皂坊运来的香皂、面膜,更藏着她贴身收了多日的荷包。那荷包是她穿越过来时就带在身上的旧物,里面除了几两碎银,还有半块边缘磨得光滑的墨色碎玉。卖书老者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玉引祸端,需藏锋芒”,此刻想来,那老者绝非随口提醒,这碎玉背后定然藏着她尚未摸清的秘密。
绝不能让他得逞!林薇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大脑飞速运转。她虽跟着陈大柱学过几招粗浅的拳脚,可面对这样行踪诡秘的夜贼,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更重要的是,里屋还睡着丫丫,那孩子胆子小,若是被惊醒哭闹,反而会让夜贼有机可乘。
她悄悄往后退,裙摆扫过廊下的竹筐,发出“哗啦”一声轻响。院墙上的黑影猛地顿住动作,头也不回地朝着声音来源望来。林薇心脏骤然缩紧,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冲回卧房,故意将房门“吱呀”推开一道缝,又装作不小心碰倒了床边的木凳,“砰”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大柱!醒醒!”她压低声音,手肘用力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慌乱,撞向身旁熟睡的陈大柱。陈大柱鼾声顿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薇已经伸手捂住他的嘴,气息急促地贴在他耳边:“别出声!好像有野猫钻进院子了,刚才听着西厢房那边有动静,别惊着丫丫,你快拿根棍子去看看!”
她特意加重了“野猫”和“丫丫”两个词。陈大柱这辈子最疼的就是女儿,一听到“丫丫”,瞬间清醒了大半,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他轻轻拨开林薇的手,动作麻利地从床底下摸出那根用来顶门的枣木棍——这棍子还是上次村里进了贼,他特意找木匠打磨的,又粗又沉,握在手里格外踏实。
“俺去看看,你在屋里看好丫丫,别出来。”陈大柱压低声音,趿拉着布鞋,脚步放得极轻,却带着一股庄稼人特有的沉稳。林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紧绷着神经,伸手将睡梦中的丫丫往怀里搂了搂,指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怕孩子被外面的动静惊醒。
“吱呀——”房门被缓缓推开,又轻轻带上。这细微的声响像是一道信号,院墙上的黑影瞬间做出反应,身形如同狸猫般贴着墙根往后缩,脚尖在墙角的青石板上一点,竟没有发出半分声响。陈大柱举着木棍走到院子中央,借着月光四下张望,粗声粗气地嘟囔:“哪儿来的野猫?敢在俺家院子里闹腾,看俺不打断你的腿!”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西厢房走去,脚步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噔噔”的声响。就在他快要走到西厢房门口时,院墙角落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沙沙”声,紧接着是“咚”的一声轻响——那是有人翻墙落地时,衣摆擦过墙头茅草的声音。陈大柱猛地转头,只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墙外的胡同里,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哎!站住!”陈大柱大喝一声,拔腿就往院墙跑,可等他冲到墙边,只看到墙外空荡荡的胡同,只有几盏挂在各家屋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他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墙头,上面还留着一丝温热的触感,显然人刚走没多久。
“猫呢?跑哪儿去了?”陈大柱挠了挠头,转身往回走,脸上满是疑惑。他刚才明明听到动静,怎么一出来就没影了?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
林薇这才从卧房里走出来,故意用手拍着胸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刚才我在屋里都听到动静了,好像看到个黑影窜到西厢房那边,你一出来就不见了,许是跳墙跑了吧?可吓死我了,万一伤着丫丫可怎么办。”她说着,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颤抖,眼神却悄悄观察着陈大柱的反应。
陈大柱见她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憨厚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跑了就好,俺看那黑影也不大,估计就是只野猫。你别害怕,俺再去检查检查门锁,保证没问题。”他说着,便转身去检查院门和西厢房的门锁,手指反复摩挲着西厢房的铜锁,眉头微微皱起——这锁看着好好的,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林薇跟在他身后,心里早已一片雪亮:那绝不是野猫,而是人!对方不仅身手敏捷,对自家院子的地形似乎也格外熟悉,知道西厢房是存放东西的地方,还知道避开卧房的方向,显然是有备而来。她深吸一口气,装作不安的样子说:“大柱,要不咱们去西厢房里看看吧?里面放着那么多香皂,万一被野猫碰倒了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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