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脚步在迈出第一步后停了下来。他没有继续向前,而是转身走向战场边缘的一片空地。那里躺着十几具盖着白布的遗体,联盟成员正低声忙碌着。
他走过去,弯腰帮一名老剑修抬起棺木。木板粗糙,压得掌心发红。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喘息声。陈墨把棺木放稳,伸手将白布重新拉好,遮住最后一角衣角。
水无痕从旁边走来,左手还缠着绷带。他看着陈墨,声音很轻:“你该处理伤口了。”
陈墨摇头:“这点伤不碍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胎记还在发烫,玉佩贴在胸口,温度比平时高了一些。
“真正的问题是……我还不够强。”他说。
水无痕没接话。他知道陈墨的意思。血老魔的气息消失了,但不是死亡。玄霄没有出现,说明对方还有后手。佛窟之战赢了,可赢得太险。如果不是最后关头破入法相境,那一戟就落下来了。
陈墨抬头看向天脊山脉的方向。云雾依旧笼罩着那道石门轮廓。他知道第九件秘宝还没现世,本源之心也未觉醒。而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一名年轻弟子抱着破损的旗帜走过来,低声汇报:“俘虏交代,血魂宗在西漠还有三处据点,但已经清空了。他们撤得很彻底。”
另一人递上战利品清单:“找到了一些符文残片,刻的是归元教的标记。还有这个。”他拿出一块黑色令牌,上面有裂痕,“像是高层才有的信物。”
陈墨接过令牌,指尖划过裂缝。胎记突然一跳,玉佩震动了一下。但他没有听到心音。
他把令牌交给水无痕,然后走到一处高岩上。下面的人陆续收队回来,有人包扎伤口,有人清点兵器,有人默默烧纸祭奠同伴。
陈墨开口:“我想冲击渡劫境中期。”
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到了。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个抱旗帜的年轻弟子抬起头:“现在?我们不是该休整吗?”
陈墨看着他:“正因为要前进,才必须更强。第九件秘宝随时可能出现,血老魔也不会等我们准备好。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挡不住敌人而死。”
没有人笑。也没有人质疑。
水无痕站在岩下,仰头看着他。过了几秒,他轻笑了一声:“你还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他顿了顿,“你要闭关,我就守在外面。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
“我护法!”一个背着药箱的医修站出来。
“算我一个!”斥候从林子里跑出来,手里还握着短刀。
“我们一起守!”老剑修拄着断枪走上前,身后跟着七八个满身血污的战士。
陈墨看着这些人。他们中有散修,有败落宗门的弟子,有原本互不相识的义士。但现在,他们都站在这里。
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因为命令才留下的。
是因为信任。
他跳下高岩,走到队伍中间。震世刀还在背上,刀鞘有些裂纹。他伸手摸了摸,胎记又热了一下。
“我不确定需要多久。”他说,“可能三天,也可能十天。期间一切由水无痕指挥。如果有异常动静,立刻打断我。”
“明白!”众人齐声应下。
水无痕点头:“我会安排轮值守卫,东侧设冰障,西侧埋雷符,南线派双哨。你只管专心突破。”
陈墨嗯了一声。他走到营地中央的一块空地,盘膝坐下。双腿交叉,双手放于膝上,呼吸慢慢平稳。
联盟成员迅速行动起来。医修给伤员换药,工匠修补武器,探子绘制周边地形图。有人搬来石板围成简易屏障,有人在四周插上驱邪符。
水无痕站在陈墨身边,最后看了他一眼:“开始吧。我在五丈外。”
陈墨闭眼。体内灵力开始缓缓流动。从丹田出发,沿着经脉一圈圈运转。左臂胎记越来越烫,玉佩紧贴胸口,像一块烧红的铁。
他引导灵力冲向识海。那里有一层无形的壁障,隐隐发光。这是渡劫境中期的门槛。之前战斗时曾松动过一次,但现在又恢复如初。
他加大灵力输出。经脉传来胀痛,额头渗出汗珠。
胎记突然剧烈发烫。
玉佩震动加剧。
就在这一刻,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很轻,却清晰。
“意先破障。”
四个字落下,消失不见。
陈墨猛地睁眼。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声音。每次突破关键节点,它都会出现。但他始终不知道是谁在说。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闭眼。这一次,他不再强行冲击壁障,而是让灵力变得柔和,像水流一样渗透进去。
识海中的光壁开始微微颤动。
外面,水无痕站在五丈外的一块石头上,右手按在冰杖上。他扫视四周,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动静。
两名守卫在东侧巡逻,踩过枯叶发出沙沙声。西侧埋下的雷符亮起微光,感应到远处一只飞鸟掠过。
一切正常。
但他的眉头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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