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的罗盘指针还在乱转,掌舵弟子盯着它看了很久,终于开口:“方向不对,我们一直在偏。”
陈墨没动。他站在船头,手握刀柄,目光扫过四周浓雾。雾太厚,看不见天,也看不见海面的波纹。风停了,水不动,整片海域像被什么东西封住。
两名弟子靠在甲板两侧。一人脸色发青,嘴角还残留着黑血,呼吸断断续续。另一人死死抓着长刀,指节发白。谁都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慌乱藏不住。
“刚才那群人撤得太快。”持刀弟子低声说,“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
“是来逼我们进这片雾。”陈墨接了一句。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青铜令牌。那道细痕仍在内侧,像是用极细的针划出来的符号。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痕迹没变。这符号他没见过,可心里有种感觉——它和这片雾有关。
胎记的热度已经退了,玉佩贴在胸口,不再震动。他试着调动灵力,却发现体内的气息流动变得迟缓,像是被什么压住了。
“不能再靠外物找方向。”他说。
他蹲下身,手掌贴在甲板上。木板冰凉,能感觉到船底轻微的晃动。他闭上眼,强迫自己静下来。云沧海说过一句话,他一直记得:“真正的方向,不在罗盘,而在你心里。”
他开始感受体内灵力的节奏。一呼一吸之间,灵宫后期的修为缓缓运转。土灵珠沉在丹田,金戈诀的锐气游走经脉,木灵种则像一根细线,缠绕在四肢百骸。
就在意识沉下去的瞬间,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风不起于表,而生于心。听涛者盲,顺流者亡。”
声音低沉,清晰,只在他脑海中响起。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那是他熟悉的“心音”,来自本源共鸣。
紧接着,一幅画面浮现:灰白的雾海之下,一条极细的金色丝线从海底延伸而出,指向东南方某处。那不是眼睛能看到的东西,而是某种直觉的烙印。
陈墨猛地睁眼。
他抬头看向东南方向。那里依旧是一片浓雾,没有任何不同。但他知道,那条线存在。
“把舵调过去。”他对掌舵弟子说,“全力前进。”
对方愣住:“那边是漩涡湾外围……我们之前就是往那个方向走才偏的。”
“信我。”陈墨的声音很轻,但没有一丝犹豫。
掌舵弟子咬牙,慢慢转动舵柄。船身发出吱呀声,转向东南。速度提了起来,破开浓雾前行。
走了十几丈,雾还是没散。持刀弟子忍不住开口:“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是不是错了?”
没人回答他。
陈墨站起身,走到船头。左臂胎记微微发亮,他将灵力扩散出去,感知百尺范围内的变化。虽然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他察觉到东南方向的雾气密度略有不同——更稀薄一些,而且带着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
他取出玉佩,贴在眉心。
刹那间,心音再次响起。
“雾非天然,乃阵所化。破障者,不靠眼,靠心。”
玉佩泛起一丝极淡的金光,与胎记呼应。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了海水深处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符文在震动。
“所有人守住位置!”陈墨厉声道,“别说话!”
他亲自接过舵柄,稳稳掌控方向。船速加快,朝着东南破雾而行。
雾开始变淡。
起初只是前方出现一道模糊的轮廓,接着边缘逐渐清晰。半炷香后,浓雾如幕布般拉开,一座岛屿出现在视野中。
黑影矗立海中,山势陡峭,林木森然。岸边礁石嶙峋,海水拍打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正是密报里提到的幽礁岛。
“到了。”掌舵弟子松了口气,声音都在抖。
陈墨没有放松。他盯着那座岛,眼神紧绷。能出现在这里的岛屿,绝不会是普通的落脚点。血魂宗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设局,那群袭击者也不会只是为了把他们赶进迷雾。
“减速。”他低声下令,“熄灯,全员戒备。”
船速慢了下来。甲板上的两人都站直了身体,握紧武器。持刀弟子把长刀横在胸前,另一人靠向船舷,盯着水面。
就在这时,船底传来一声撞击。
咚——
声音很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船底。三人同时僵住。
又过了几息,第二声响起。
咚——
这次更近,也更重。能感觉到船身微微震颤。
陈墨立刻俯身,耳朵贴在甲板上。他听见水下传来一种低吼般的闷响,又像是某种频率在震动。那声音有规律,一下一下,像是在传递信息。
他忽然想到什么,迅速掏出青铜令牌,贴在耳边。
震动传入耳中,那频率竟与令牌上的刻痕隐隐共振。
他瞳孔一缩。
水下的东西,认得这个符号。
“它在跟着我们。”持刀弟子声音发颤。
陈墨没说话。他慢慢站起身,走到船头,手按刀柄,目光锁定幽礁岛。岛上林木遮蔽,看不出任何动静,但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人等了很久。
船还在向前漂,离岸边不到三十步。风依旧没起,海面平静得诡异。
第三声撞击传来。
咚——
比前两次都响,船身剧烈一震。掌舵弟子差点摔倒,急忙扶住舵柄。
陈墨盯着水面。黑色的海水下,似乎有一道巨大的影子正缓缓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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