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仓库深处堆积如山的废弃集装箱后面,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激烈的枪声!子弹不是射向陈建明,而是精准地朝着沈砚潜伏的角落倾泻而来!
陷阱!组织内部有叛徒,或者情报被严重泄露!
沈砚的反应快如闪电,身体猛地向侧方翻滚。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呼啸而过,在背后的铁皮墙上留下灼热的弹孔。剧痛瞬间袭来,他闷哼一声,知道自己中弹了。鲜血迅速浸湿了深灰色的工装外套。
伏击者不止一人,火力凶猛且配合默契,显然是职业好手。沈砚瞬间判断出硬拼毫无胜算。他强忍着剧痛,利用对仓库复杂地形的熟悉,一边以精准的点射还击压制对方,一边朝着一个预想中的撤退路线——仓库后方一个破损的通风管道口——急速移动。
子弹在狭窄的空间里尖啸、碰撞,火花四溅。沈砚的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鲜血沿着手臂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留下断续的暗红轨迹。他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和对身体极限的掌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波致命的交叉火力,终于接近了那个狭窄的管道口。
他毫不犹豫地撞开虚掩的挡板,矮身钻了进去。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迅速逼近。冰冷的雨水顺着破损的管道灌进来,冲刷着他额头的冷汗和肩上的血迹。他顾不上许多,在狭窄、黑暗、充满铁锈味的管道里艰难爬行,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远离这片杀戮场!
不知爬了多久,体力在失血和剧痛中急剧消耗。意识开始模糊,冰冷的雨水也无法让他保持清醒。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前方隐约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是管道的出口!
他用尽最后力气撞了出去,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刺骨的冰冷和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挣扎着抬头,发现自己跌进了一个堆满杂物的后巷。巷子尽头,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式公寓楼,灰扑扑的墙面在雨夜中沉默矗立。其中一扇窗户透出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在冰冷的雨夜里,像一颗遥不可及的星辰,散发着致命的诱惑——那是“安全”的幻觉,也可能是另一个深渊。
追兵的脚步声似乎暂时被甩开了,但沈砚清楚,他们绝不会放弃。他需要立刻找到一个地方处理伤口,否则失血过多或感染都会要了他的命。目光扫过那栋公寓楼,他看到了一个通向楼顶的、半开着的、锈迹斑斑的消防梯。
没有时间犹豫了。他咬着牙,用未受伤的手臂撑起身体,跌跌撞撞地扑向消防梯。冰冷的铁梯硌着他的伤口,每一次攀爬都像在刀尖上行走。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世界在他眼前旋转。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只知道那扇透出温暖灯光的窗户,就在顶楼。
终于,他踉跄着踏上了顶楼狭窄的露台。露台一角堆着些废弃的花盆和杂物,正对着的,是一扇普通的、透着光亮的玻璃门,门内隐约可见书架和温暖的灯光。
希望,或者绝望,就在门后。
沈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重重地撞在玻璃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温热的鲜血顺着门框缓缓流下,在冰冷的玻璃上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他艰难地抬起沾满雨水和血污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叩响了那扇门——带着死亡的气息,也带着求生的本能。
门内,温暖的灯光下。
林晚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裹着。她正坐在书桌前,对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眉头紧锁。屏幕上是一个名为“夜莺的呢喃”的博客后台草稿箱,一篇未完成的文章标题赫然在目——《学术净土下的蛆虫:论职称评聘中的系统性造假》。文字犀利如刀,直指她所在学校乃至更广泛教育体系内的沉疴。
门板突然传来的沉重撞击声和紧随其后的敲门声(或者说撞击声),让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时间点(已过晚上十一点),谁会来敲顶楼的门?而且声音如此怪异?
警惕瞬间取代了疲惫。她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的动作轻巧而迅速,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她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也没有出声询问。她小心翼翼地侧身,透过门旁一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向外窥视。
雨夜的露台上光线昏暗,但门廊灯的光晕勉强勾勒出门外那个身影的轮廓——一个高大的男人,浑身湿透,深色外套的肩膀处颜色明显更深,像是被什么浸透了。他低垂着头,一只手死死按着肩膀,身体倚靠在门框上,微微颤抖。借着微弱的光,林晚清晰地看到了顺着门框流下的、那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的、粘稠的暗红色!
是血!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晚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入室抢劫?杀人犯?无数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她下意识地想尖叫,想立刻报警。
但下一秒,教师特有的观察力和长久以来因“不合群”而锻炼出的异常冷静发挥了作用。她没有尖叫。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男人的脸——尽管被雨水和阴影覆盖,但那张脸意外地年轻,甚至可以说英俊,只是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紧抿的嘴唇透出极度的痛苦和一种…死寂般的疲惫?他的眼神,在抬头的瞬间撞上了林晚从缝隙里窥探的目光。那眼神里没有凶残的戾气,只有濒死的挣扎和一种深不见底的荒凉,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重伤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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