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源星海在李默回归后的整合与沉淀中,度过了相对平稳的数十个标准星海年。星海壁垒愈发稳固,时序监测网络不断拓展,“鲸歌圣殿”与“归源典阁”也逐渐成为星海内研究与传承的两大支柱。李默自身则彻底稳固了立道者境界,对悖论之力的运用愈发纯熟,时痕之瞳的观测范围与精度也提升到了新的层次。
然而,他深知,偏安一隅绝非长久之计。秩序观测者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归寂盛宴的阴影依旧笼罩,时序危机更是迫在眉睫。想要破局,必须主动出击,去往那蕴含着宇宙终极秘密的所在,寻找可能存在的、足以颠覆现有格局的力量或知识。
这一日,李默召集青鸾、玄龟、轮回六神以及星海内各主要文明代表于混沌青莲之下。
“星海初定,然外患未平。”李默的声音平静,却传遍在场每一位的心神,“秩序观测者之觊觎,时序吞噬者之肆虐,乃至那高悬于顶的归寂盛宴,皆非固守所能化解。吾欲往‘无涯学海’一行,探寻被尘封的起源之秘,寻找应对之策。”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皆肃。“无涯学海”,那是连秩序观测者都视为重要“渔场”的万界知识源头,其内蕴含着机遇,更充斥着未知的危险。传说那里是众“基石”的博弈之场,规则混乱,概念具象,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万劫不复。
“道主,学海凶险,可否待我等……”青鸾面露忧色。
李默抬手打断:“时机已至,不可再等。星海有尔等守护,吾心甚安。此行,非为蛮勇,乃势在必行。”他目光扫过众人,“星海发展,按既定方略推进。对外,以‘烛龙’舰队为核心,联合源芯联邦等盟友,继续监控时序异常,谨慎接触其他中立或友善势力。对内,巩固根基,消化所得,‘归源典阁’需严格把关,确保传承有序。”
他又看向轮回六神:“尔等守护轮回寰宇,维系星海大道根基,责任重大。衍,你需协助青鸾玄龟,推演学海可能之变数,建立远程信息回传通道。”
衍之神尊躬身领命:“谨遵父神法旨,我已初步构建‘因果星轨’模型,可尝试在特定条件下传递关键信息。”
安排妥当,李默不再犹豫。他身形一晃,已出现在归源时晷之上。此时的归源时晷,经过之前的战斗洗礼与后续的强化,形态更加古朴深邃,表面的混沌道纹仿佛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出包容万象、归源一切的意蕴。
“出发。”
一声令下,归源时晷震荡虚空,并未进行常规的跃迁,而是按照从“信息尸块”中提炼出的模糊坐标,以及艾尔娜和埃忒尔遗产中关于“永恒边际”的指引,开始了一种更为玄妙的航行——它并非在三维空间中直线前进,而是在规则的层面,朝着宇宙的“边缘”,那定义模糊、规则稀薄的“永恒边际”驶去。
航行过程漫长而孤寂。外界是光怪陆离、规则紊乱的边际区域,时而能看到破碎的世界气泡如肥皂泡般生灭,时而能感知到一些难以名状的、生于规则夹缝中的诡异存在。归源时晷如同怒海中的孤舟,依靠着李默的混沌归源大道强行定义着自身的存在,抵御着外界的侵蚀与同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在前方那片绝对的虚无与混沌之中,一点“不同”的景象逐渐显现。
那并非物质意义上的海洋,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由无数流动的、闪烁着各色辉光的“信息流”与“概念团”构成的浩瀚之域。知识在这里不再是抽象的描述,而是化作了具象的存在:古老的史诗化作蜿蜒流淌的星河;数学定理凝聚成稳固璀璨的晶山;物理规律交织成无处不在的力场网络;甚至是一些文明未曾实现的幻想、被遗忘的历史、矛盾的思想,都化作了光怪陆离的云雾或是危险的漩涡。
这里,就是无涯学海!万界知识的源头与归宿!
仅仅是靠近,李默就感到自身的大道与神识都在微微震颤,仿佛干涸的海绵遇到了水,本能地想要汲取、容纳这片浩瀚的知识。但他立刻收敛心神,时痕之瞳全力开启,谨慎地观察着。
学海并非平静。那些信息流与概念团彼此碰撞、融合、衍生,时刻发生着变化。有些区域稳定祥和,如同知识的港湾;有些区域则狂暴混乱,充满了知识的风暴与陷阱。他甚至看到,一些过于庞大或矛盾的概念团,内部在不断坍缩与爆炸,形成了小型的“归寂”与“诞生”现象。
“果然……知识的积累与碰撞,本身就在模拟着宇宙的生灭轮回。”李默若有所悟,对自身的混沌归源大道又有了新的理解。
他驾驭归源时晷,小心翼翼地驶入学海的边缘,如同小船驶入了一片星光璀璨的迷雾。根据之前获得的信息,他的首要目标,是寻找可能位于学海较深处的“概念迷宫”区域,那里是规则悖论与破碎概念的堆积地,也是“欲望漩涡”等绝地的所在,很可能藏有关于“最初之光”或被隐藏历史的关键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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