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殿内的熏香缓缓缭绕。
宋瑶慵懒地翻了个身,从锦被中伸出一只手,揉揉眼,慢悠悠地坐起身。
“今早吃什么?”宋瑶闭着眼问道,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春桃轻手轻脚地走近,低声回话:“回娘娘,有.......”她手里捧着温水浸透的丝帕,又道:“大公主已经在殿外候了两个时辰了。”
宋瑶微微蹙眉,没有接话。
她慢悠悠地坐起身,任由春桃为她擦脸、漱口。
梳妆台前,琉璃匣子里各色首饰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娘娘今日想梳什么发式?”春桃拿起檀木梳,轻柔地梳理着宋瑶如瀑的长发。
“简单些便是。”宋瑶望着镜中容颜,指尖轻轻划过眼角,“我不是说过谁都不用过来请安吗?”
有那功夫,应付些不熟的人,不如多睡一会儿。
秋英在一旁低声补充:“大公主天未亮就来了,奴婢们劝过,说娘娘不喜这些虚礼。可公主执意要等,说是......礼不可废。”她顿了顿,“奴婢看公主脸色不太好,怕是昨夜没歇息好。”
宋瑶无语:“她愿意等,便等着吧。”
说着,便让春桃继续梳妆,挑选了一支金点翠步摇簪在发间。
梳妆完毕,宫人端上了早膳。
几碟小巧的点心,一碗温热的银耳莲子羹,还有一碟爽口的小菜,皆是宋瑶平日里爱吃的。
宋瑶她慢悠悠地用着早膳,细嚼慢咽,半点没有因为外面有人等候而加快速度。
刘婷愿意等,那是她自己的事,总不能因为旁人,打乱了她的节奏。
用完早膳,宋瑶又喝了一杯温茶,才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径直往后殿走去。
去看看刘核和刘佑。
本来刘核是放在她身边养的,但因为刘核比较粘人,尤其是月子里养成的习惯,晚上喜欢和她一起睡。
时间一长,刘靖先不愿意了,以培养姐弟情谊为由,把刘核放到后殿和七皇子刘佑一起养着了。
为此,宋瑶也没有阻拦,离着不远,想玩抱过来玩就好。
最重要的是,月子里稀罕了两个月,新鲜感也过了。
不会说话的孩子,偶尔玩一玩还行,但一直玩没太有意思。
还是刘立刘青这两个会说话的,好玩一些,遇事的反应也更有意思。
宋瑶全程没有半句提及刘婷,又或者说,她本来就没想搭理刘婷,
...
大厅内,刘婷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
她穿着一身素雅月白宫装,头上只簪了支简单的银簪,与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格格不入。
两个时辰的等待让她的腿有些发麻,但她依然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她抬眼打量着偏殿的布局,目光扫过那些精致的雕梁画栋、名贵的瓷器摆件,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殿内的布置处处彰显着皇后之尊。
鎏金香炉、南海珊瑚屏风、墙上挂着的前朝名家真迹。
这些本都该属于她的母亲。
刘婷的视线扫过殿中每一处陈设,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常对她和兄长说:“将来有一天,你们父亲会成为皇帝,而你们则是大梁最尊贵的嫡长子、嫡长女。”
以此,来激励她和兄长用功学习。
可如今呢?
兄长早夭,母亲被迫在道观中度日,而昔日府中的妾室宋瑶,却成了这六宫之主。
连她所生的孩子,也都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女,享受着本该属于她和兄长的尊荣。
一想到这里,刘婷的眼眶就微微泛红。
她忍不住想,若是皇后娘娘没有出现,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那她和兄长、母亲,都会获得幸福的。
“公主,喝口茶吧。”随行的宫女小声劝道,递上一盏温茶。
刘婷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冰凉。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是好茶,雨前龙井,可入口却满是苦涩。
刘婷想起昨晚去见太皇太后的情形。
刚被接回慈宁宫,她想趁着这个机会,求太皇太后发发慈悲,把母亲也接回宫来。
可没想到,太皇太后只是匆匆见了她一面,随即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昨晚回到偏殿后,负责教导她宫中礼仪的张嬷嬷就找了过来,拉着她讲了大半宿的规矩。
张嬷嬷语气严厉,列举了很多宫中失仪的例子,其中就特意提到了皇后宋瑶。
张嬷嬷说,皇后娘娘素来不喜欢这些请安的礼节,甚至经常让前来请安的妃嫔和公主等候许久,或是直接拒而不见,此举实在有失皇后的威仪,让她万万不可效仿。
在张嬷嬷的话语里,刘婷渐渐坚定了心思。
她是大梁的长公主,理应恪守礼仪,为宫中的妃嫔和皇子公主们做个表率。
“皇后娘娘起身了吗?”她低声问,声音柔柔弱弱的。
宫女摇头:“尚未传来消息。公主,要不咱们先回去?您昨夜才回宫,也该好好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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