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芝刚把那一百二十两俸禄银和厚厚一叠票据收好,就听得院外又传来一阵车马声,比方才王行走的马车动静要大得多。
她探头望去,驾车的正是镇北侯府脸熟的车夫。
车帘掀开,沈砚率先下车,今日他换了一身墨色暗纹常服,更衬得身姿挺拔。
紧随其后的是打扮得明艳活泼的沈萱,最后是扶着嬷嬷手臂、笑容和煦的沈老太君。
沈砚上前几步,对着闻声出来的谢锋、谢广福和李月兰拱手道:
“谢叔,婶子,我们正要回府,家父家母已在府中备下酒菜,除了自家亲眷,也邀了些至交好友和同僚,你们也一同前往吧?”
谢锋却拱手婉拒,解释道:
多谢沈兄好意!不过我们刚接到皇上手谕,后天要进宫赴宴。还得先去崇实学院接小文,你们先行一步,我们晚些时候一定准时到侯府赴宴!
沈老太君听了,慈祥地点头:
那我们在侯府等着你们,酒菜都备得足足的,今晚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
沈萱也在旁边乖巧地附和,还悄悄朝谢秋芝眨了眨眼,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
沈砚对谢锋点了点头,叮嘱道:
“既如此,我们便先行一步。”
说完,便扶着沈老太君重新上了马车。
车夫一扬鞭,镇北侯府的马车便驶离了桃源村。
李月兰看着马车远去,心里正琢磨着晚点去奇珍坊该带些什么做礼物,还没等她理清头绪,村道上竟然又传来了更加喧嚣的动静!
只见三辆极为奢华的马车,在一队衣着整齐、腰佩兵刃的骑士护卫下,浩浩荡荡地驶来,最终精准地停在了谢家门前。
这阵仗,可比刚才王行走和镇北侯府的排场要大得多。
为首一名身着宫中侍卫服色、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利落下马,对着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的李大宸、李三煜、李四璟、李五琰四人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却不失恭敬:
“下官,恭迎四位……公子……回家,赴明日……宴会。”
来人说得含蓄,但是在场众人都是心领神会。
李大宸和李三煜对视一眼,脸上也并无意外之色,显然早已料到。
李四璟和李五琰也是一脸了然,他们作为皇子,虽然下乡历练,宫里别的什么节庆日不去便也罢了,但是上了规格的宴席和大节,他们还是必须要到场的。
李大宸对那侍卫首领点了点头:“在外间候着。”
四人随即转身回西厢房,不过片刻功夫,便换下了在桃源村常穿的布衣,各自换上了一身锦袍玉带,气质瞬间从质朴的“乡野小子”变回了天潢贵胄。
李三煜对着谢广福和李月兰笑道:
“叔,婶子,那我们便先行一步了。家里规矩多,得提前回去准备。咱们明天麟德殿见!”
看着四位皇表弟在侍卫的簇拥下登上华丽的马车,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去,转眼间,原本还有些拥挤热闹的谢家小院,就只剩下了谢广福、李月兰、谢锋和谢秋芝自家人。
李月兰看着瞬间空荡下来的院子,长舒一口气,随即立刻进入了“总指挥”状态:
“锋哥儿,别愣着了,快去把咱家的马车牵出来套好,就停门口,一会儿咱们接了小文就直接去京城了!”
她又转向谢秋芝:“芝芝,把家里的门窗关好,然后去知会保安队一声,说咱们外出两天,让他们帮忙留意着点!”
说完,她一把拉住谢广福,风风火火地往自己屋里拽:
“他爹,你快来!赶紧的,咱们俩得把进宫穿的衣服定下来!这都快愁死我了!”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夫妻俩关于穿什么的“激烈”讨论。
李月兰拿起一件绛紫色袄子:“这件行不行?会不会太沉稳了……”
谢广福皱眉:“是不是太紫了点?显得太刻意……”
“那这件湖蓝色的?”
“这颜色……会不会太跳脱?不够庄重?”
“这件杏黄色的总行了吧?”
“杏黄……会不会有太嫩了?适合芝芝……”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穿我平时在村里的衣服去吧!”
李月兰几乎要抓狂,对着一堆自己觉得“还不错”、“也还行”的衣服纠结,选择困难症都要犯了!”
谢广福无奈地笑道:
“你呀,就是太紧张。我看那两件就挺好,干净整齐,不失礼数就行。咱们是去吃席的,又不是去选美的。”
李月兰最终还是妥协了:“算了算了,就这两套吧!赶紧收拾,别让孩子们等急了!”
与此同时,在崇实学院的某间讲堂内,谢文正站在一块大木板前,上面画着复杂的水车联动结构草图。
他手持炭笔,正与教器械原理的先生激烈讨论着。
“先生,您看这里,”
谢文点在齿轮传动部位。
“如果我们将这个直齿改为斜齿,咬合会更平稳,传动效率更高,而且噪音也会小很多。”
那位先生凑近仔细观看,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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