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地铁站的冷风从通道口灌进来。我把外套拉紧了些,脚步没有停。那条新消息还留在收件箱里,“你不该碰这件事”七个字像钉子一样扎在脑子里。
我没回,也没删。只是把它存进了标着“线索”的文件夹。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我反手锁上门,把包放在桌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备忘录。手指滑动,翻出昨晚聚会后记下的内容:“林家”。下面列着几行字——姓林、音乐背景、女儿失踪、儿子出国、家庭医师姓林、管家亲戚、城西老宅。
我盯着看了很久。
然后起身走到书桌前,抽出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林晓雯的声音低低地传出来:“……那人是管家的亲戚,喝多了才漏嘴。说‘孩子嗓子像妈,可惜命苦’。”
我重复听了三遍,一句句写下笔记。再打开地图,放大城西湖区,找到那片老别墅集中的位置,截图打印出来。纸张刚出炉还有点热,我把它贴在墙上,用红笔圈出最靠近湖边的两栋空置建筑。
旁边钉上一张白板,写下几个关键词:林医生、私人诊所、汪璇、歌声相似、家族演出。
这是我第一次把这些碎片摆在一起看。它们不再是模糊的传闻,也不是网上随意流传的说法,而是有人亲眼见过、亲耳听过的事实。人会骗人,但不会所有人都为了一个无关的人撒谎。
我坐回椅子,呼吸慢慢沉下来。
我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第二天早上七点,门铃响了。
我开门时关毅正站在外面,手里提着早餐袋,脸上带着惯常的平静。他走进来,把豆浆和包子放在餐桌上,目光扫过厨房,又落在我脸上。
“没睡好?”他问。
我没答,转身去倒水。
他忽然顿住,视线定在了墙上。地图、红圈、白板上的字迹,全都暴露在他眼前。
“这是什么?”他走过去,声音变了。
“我在查的事。”我说。
“你又去找人问了?”他转头看我,“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那个同学?”
“她只是说了她知道的。”我放下杯子,“这些不是猜测。有人亲口说出来的,比档案更真实。”
“所以你就信了?”他声音压低,“姜美丽,你现在在做什么?新专辑混音下周就要开始,公司安排了三场宣传采访,你还有一首主打歌没定调。你现在花时间去追这些东西?”
“这不是浪费时间。”我说,“这是我自己的事。”
“可你现在的生活不是只有你自己!”他提高了音量,“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你这张专辑吗?你知道你现在走一步错,之前的努力全都会被推翻?”
我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唱出来的歌,还能算我的吗?”
他愣了一下。
“你说过喜欢我的声音。”我往前一步,“你说那是天籁。可那真的是因为我够努力,还是因为那本来就不属于我?如果我是别人的孩子,如果我的嗓子是遗传来的,那我到底是在唱歌,还是在替别人活着?”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关毅的表情变了。他想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一句:“你这样查下去,不怕重蹈汪璇的覆辙吗?”
我心头一震。
“她当年也是因为放不下过去,差点毁了自己。”他语气缓了些,“你现在有舞台,有听众,有机会走得更远。可你要是回头去看那些不该碰的东西,万一陷进去,谁来拉你?”
“所以你觉得我也该装作没事?”我冷笑,“像你们希望的那样,乖乖唱歌,别问来历,别提疑问,做个听话的艺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伸手想碰我肩膀,“我是怕你受伤。”
我侧身避开。
“你给我的机会,我一直记得。”我看着他,“可这次我不想再被人安排方向。不管是你,还是别人,都没资格决定我该不该知道自己的出身。”
他手停在半空,慢慢收回。
“你以为我不知道危险?”我声音不大,“我也怕。可昨夜那条短信告诉我,有人不想让我继续。越是这样,越说明这条路通向真相。如果连你都觉得我不该查,那我只能一个人走。”
他说不出话。
我转身走向房间,脚步很稳。经过门口时,留下一句话:“我可以为音乐拼命,但不能为逃避自己而活。”
房门合上,没有用力,只是轻轻一扣。
我站在床边,没开灯。窗外透进晨光,照在背包上。我拉开抽屉,把身份证、银行卡、备用手机一一放进去。动作很慢,但每一步都很清楚。
墙上的白板还在那里,红笔画的线清晰可见。
我按下录音笔的录制键,低声说:“不管前方是谁在拦我,这条路,我自己走完。”
说完,我按了停止。
房间里很静。
客厅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我知道他还站在那里,可能正看着这扇门,想着怎么开口。
但我不会再回头。
几分钟后,钥匙声响起,门开了又关。
我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楼下人影匆匆,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
我放下帘子,走回书桌前,打开笔记本,重新检查所有记录。林医生的信息需要核实,城西老宅的位置要再确认周边路线,管家亲戚这条线得靠林晓雯的婆婆打通。
我不能靠任何人帮我推进。
电话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
发信人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内容变了。
“你已经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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