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得正好。”
楚侑天请她们入座。
“看什么呢小白脸?”张月旬边坐下边问。
楚侑天转动桌上的本子,推到她们面前,“严克的日记。”
“怎么都有写日记的爱好?就我没有,我不行啊。”
张月旬嘟囔了一句,从包里掏出杜知文的日记摆在桌上。
“这是我和阿放找到的杜知文写的日记,交换看看吧。”
“好。”楚侑天点头应下。
一柱香过后,张月旬开口:“严克才上任不到半个月啊,这前边写的都是他游历大江南北,遍访名师学习的历程和心得,唯一与案子相关的只有一句话。从这些文字来看,严克应当是一个自视清高,不屑同流合污的清流之辈,可是……”
她欲言又止,从包里掏出她的炭笔,眼珠子来回一转,瞄准一张空白纸张,伸手拿过画了起来。
“杜知文临死前和这人吵过架,是严克吗小白脸?”
“是他。”
张月旬瞅了瞅纸上的人,砸了咂嘴,“不过两年时间,他是怎么从一个清流之辈变成了助纣为虐之辈的?”
“不知,但我查到了他收受贿赂的证据,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人数不少。”
“也许其中另有隐情,”李简放说,“前提是文魃没有误导我们。”
“哎我的祖师奶,头大!”
张月旬抓了抓头,把画放下。
“小白脸,杜知文的日记你看到哪儿了?”
“内容太多,我简略看了看,已经看到他写养母离世这天。”
“那就差不多了,我们一块儿梳理一下,我先来。”
张月旬竖起右手的食指,“第一点,第一点……嗯,这个第一点啊它……哎哟我好乱啊。阿放,你先来吧。”
“好,”李简放接过话棒,“第一点,前任祭酒因何被贬?第二点,顶替杜知文成绩的人,如今做了什么官,是生是死?”
楚侑天说“杜知文入太学后的第四年,前任国子监祭酒因玩忽职守被贬,流放岭南,也是当下这个时候,严克上任。而顶替了杜知文成绩的人,当下时间的半年前皆死于非命。”
张月旬敲了一下脑门,“对,我们知道死了,严克日记上写着呢。但也只写了一句是上天开眼,降下神罚,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你那晚有没有查到?”
“查到了。第一个是吏部尚书之子,做了翰林学士,上任第一天因纵欲过度猝死。第二个是参知政事的侄子,做了兵部郎中,上任第一天因纵酒身亡。奇怪的是,这两个人都是死后脑袋被割下,摆放在桌上,而躯体则在他们父母的房内。”
“什么什么什么?我听着有点乱,你说清楚一点。”
“吏部尚书起夜,发现床边选了个无头人,惊慌失措地喊人掌灯,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儿子。参知政事亦是如此,但他没有起夜的习惯,是第二天一早起来上朝发现的。经仵作勘验,得知真正的死因,却是让案件更加扑朔迷离。”
“这么说,他们一个纵欲过度而死,一个纵酒过度而死,死后被人砍下脑袋,都摆在死者房里,凶手则把无头尸搬去他们亲娘亲爹的房里,还是立在床边放着?”
“是,这两桩案子至今未破。”
“不能吧?没让你这个武德司指挥使出马查案?”
楚侑天摇头。
张月旬不解,“为什么?”
“不知。”
“你也不问问?”
“问什么?”
“当然是问狗皇帝为啥不把案子交给你啊,难不成是问他今天早饭吃什么啊?”
“武德司事不少,而且文武百官,权责分明,我并非事事插手。”
“哦,懂了。得狗皇帝下旨才行,狗皇帝不下旨,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这就是你拿捏这尴尬的君臣之间的分寸极好的原因。”
“我说两位,”李简放听他们话题就如同那扯面师傅手里的面团,越扯越远,于是出声拉回来,“我们现在谈论的重点应该是案发当晚,可有目击证人,以及死者死亡的方式是不是与死者的不良嗜好有关。”
“对对对,阿放说的对。”张月旬嘻嘻赔笑。
楚侑天说:“有关系,他们一个是秦楼楚馆的常客,一个嗜酒烂赌。案发当晚,一个在秦楼楚馆点了姑娘作陪,一个在酒楼与友人畅饮。”
“他们俩,谁先死?”
“死亡时辰一致。”
“儿子死了,放老子房里,怎么侄子死了,也放叔叔房里?我的看法是,凶手知道是吏部尚书和参知政事以权谋私,有意杀鸡儆猴。”
“这些证人的证词怎么说?”李简放问道。
“案发时,他们昏睡过去,能提供的证词不多。”
张月旬问他:“因何昏睡?酒里还是饭菜里下了药?有人在屋外吹入迷香?还是屋内点了迷香?”
楚侑天摇头,“都不是,他们昏睡的原因不得而知。”
“不得而知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没查出来,案宗上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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