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云中锦不禁对白巫肃然起敬。
“无怪乎昨夜你开口便要五斗大米,却原来是为了这些外乡来的病患。都说大灾大难之时见真人品,神巫如此厚德,怎不教人敬佩之至。”
“云大人过誉啦。”白巫淡然道。
“救济江南灾民,原本为官府职责,却不想一靠漕帮二靠白巫,实在令人汗颜。若他日官粮满仓,我当与知州大人商议,定将所欠五斗大米还上。”
云中锦道,“不,不仅五斗米,此乃于民有利之事,官府本该建赈济院救助受灾百姓的,就是拨再多粮食也是理所应当。”
“能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乃我毕生所愿。我亦只取我该得的五斗米,不属于我的,我断不会伸手。”
白巫一番话令云中锦愈发感慨万分。
“云大人大驾光临铃铛院,不会只是来看我怎么给人驱邪治病的吧?”
云中锦方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大方承认,“的确是有事想来讨教一二。”
“云大人但问无妨。”白巫道。
“知州大人今日一早收到户部的公文,说五十万担赈粮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将到达漕江,可你昨夜就说赈粮快到了。敢问,你是用你的神功算出来的呢,还是另有消息来源?”
“另外,今早你于街头与知州大人邂逅,告诉他此番是户部侍郎大人亲自押粮,敢问,这消息又是从何而来?有几分把握?”
白巫静静地听着云中锦问完话,笑得眉眼弯弯的。
“云大人原来是为这事而来。无他,户部的公文是六百里加急,驿卒夜里亥时前就到了州衙,却不知知州大人住在苏家小栈里。昨夜州衙值守的守门卒恰恰好是在下的远房侄子,请驿卒吃饭喝酒歇一歇聊一聊乃人之常情。呵呵,余下的事就不必我多说了,云大人一定能想得明白的。”
“原来如此。”云中锦不禁哑然失笑。
同时心头又不禁感到悲哀,州衙既充斥着象春木那样漕帮的喽啰,想必为秘宗卖力的徒众也少不了,没想到还有白巫的眼线,不知道还有没有黑巫的人?
正想到黑巫,就听到款冬的一声断喝,“黑巫,你给我站住。”
同时院墙上方的树叉乱颤,树叶不断飘落下来。
继而黑巫与款冬一前一后从树顶欺身掠下。
黑巫手执匕首朝着白巫照面刺来。
“方武,纳命来。”
白巫则将身子稍稍一侧,躲过了黑巫的袭击。
雪见立即拔剑出击,剑尖堪堪抵在匕首上,发出刺耳的铿锵声。
黑巫的功力不俗,但她眼见着白巫这边有云中锦和雪见,后边还跟着个对她穷追不舍的款冬,明白讨不到便宜,便也不恋战,立即转身运气跃回到墙头上,尖声笑着掠身而去。
“黑巫,哪里跑?”款冬又紧追着黑巫去了。
“哎,这个阿俏,仗着有苏绣替她撑腰,总是来找我的麻烦,甚是烦人。”白巫叹了一声。
“据我所知,苏绣无利不起早,她为何要替黑巫撑腰,又为何要找你的麻烦?”云中锦问道。
白巫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人人都说苏帮主大仁大义,乃菩萨转世的大善人,云大人这一句‘无利不起早’,可谓鞭辟入里,入木三分哪。明眼如云大人者,世不多见矣。”
白巫说着,却又将话一转,“不过,阿俏也只是女儿家心性大一些,爱与我闹个脾气斗个气玩玩罢了,云大人切莫当真,千万别拿她治罪啊。”
“哎,谁让我早年有负于她呢?就让她闹一闹,出出气也就罢了。若不是因她不走正道,执意要修邪术,我与她早就结为连理,此时娃儿都该成群啦。”
“啊?”云中锦与雪见齐齐张着嘴,半晌合不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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