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撩帘来报:“启禀郡主,梁王殿下驾临,已到前头传话了。”
许母立时知趣地起身:“殿下亲至,妾身便不多叨扰了。”话是对着郡主说的,眼神却还黏在沈寒身上。
郡主含笑颔首,从善如流:“寒儿,代我送送夫人。”
沈寒依言相送。
许母牢牢抓住这独处的机会,一路从厅前走到大门口的功夫,已将那傻儿子的好处掰开揉碎说了个透——
从一岁开蒙到高中探花的种种不凡事迹挨个说了个遍,只是聪明地抿去了他做御史言官以来的种种“辉煌”战绩。
临上马车前,她又万分不舍地握着沈寒的手殷殷叮嘱:“好孩子,千万好生将养。前阵子听说你身子有些不适,明日我让人送些温补的药材来,给你调养气血。”
言罢,再凑近些,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我家正儿,对你是极上心的。那孩子性子直,不会那些弯绕,可待你的心,最是赤诚不过。”
沈寒见许母目光灼灼,满含期待,微抿了唇压下颊边热意,轻声应道:“劳烦夫人...替我给许大人带句话,便说沈寒一切安好,请他...务必保重身子。”
许母听得心花怒放,这姑娘果然心思明澈,一点就透。
她今日可谓收获圆满:既拜会了郡主,见着了儿媳,替儿子传了心意,更定下了阖家相聚的约定。
最要紧的是,那傻小子自己绝不会夸口,她这当娘的,便替他将该夸的全夸了,夸了个淋漓尽致。
待她回去将这好消息细细一道来,还不知那傻小子要欢喜成什么模样。
送走了许母,沈寒与郡主在暖阁静候梁王。
梁王踏入暖阁,未等二人行礼便摆手示意免了,接过沈寒奉上的热茶,细细端详她片刻:“气色尚可,只是清减了些。寒儿,要好生用饭。”
郡主眼波一转,笑意盈盈:“父王今日怎么得空过来?莫非...是受人所托?”说着,眼风轻轻扫过一旁故作镇静的女儿。
梁王含笑颔首:“确是有人拜托我,顺道来看看。说来也是我疏忽,若非许御史提醒,竟未察觉自家外孙女心中藏着事。”
沈寒微微别过脸去。
许正他...当真是无孔不入。
真是见缝插针,一处不漏!
郡主挽住沈寒,肩头轻轻碰了碰她,话却是对着梁王说的:“方才许御史的母亲来过,我已邀许家冬至后过府一叙。父王若得空,不妨也来坐坐?”
梁王微笑应下,随即神色微敛,将茶盏轻轻搁下:“此事不急。倒是今日前来,另有一事与你们商量。”
他看向沈寒:“寒儿来京后,尚未与你母亲外出走动过吧?我在昌平小汤山有处别院,你们母女二人可去小住一段时日。那里有温泉,你素来体弱,此季浸泡最宜养生。”
沈寒一怔。
这分明...是有意要让她们离京暂避。
她唇角轻抿:“外祖父...不与我们一起吗?”
梁王目光投向窗外,缓缓摇头:“京中尚有事务羁绊,一时走不开。你陪母亲去便是,不妨多住些日子。眼看天欲大雪,京师严寒,不宜久居。”
沈寒注视梁王片刻,径直开口:“外祖父,可是京中...将有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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