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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可处理干净了?”凤倾城并未抬头,目光仍落在手中的书卷上。
“姑娘放心,都已办妥。那男人已被我们废了,至于她的孩子,今后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寒影低声回禀。
姑娘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否则也不会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寒影,素素,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手段太过狠辣?”凤倾城抬眸,望向一旁汇报完便沉默不语的两人。
陈素素立在另一侧,没有作声。
她心里觉得那乳娘确实死有余辜,可那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凤倾城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眼中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阴翳与戾气。
“她明明清楚这是太子唯一的孩子,竟还敢听人指使下此毒手。没有将她的孩子挫骨扬灰,我都觉得自己过于仁慈。她的孩子受到威胁,她便敢动太子之子——这等心思,何其歹毒!如今想来,我甚至有些后悔,我对秦王府那位,还是不该手下留情。”
“长安……”那孩子的乳名,她当时就不该取。
因一时的心软妥协,让她与这孩子有了因果牵扯,以至于下决定的时候有了犹豫,退了一步。
否则,“念亲”所受的苦,她怎么样也得让赵迁那老匹夫的亲外孙尝一尝。
往后,还是少与不相干的人牵扯过深,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乳娘,还有赵迁,既然敢先动手,就该料到今日的下场。
在下手之前,他们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觉悟。
“对了,上次让你查的那个贼人,可有进展?”
寒影收回心神,答道:“正如姑娘所料,那人并非普通贼人。这两日我发现有人常去探望他,还送去银两。然后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竟发现那送银子之人与那锦衣公子相识,貌似是那人属下。由此推断,那贼人定也是锦衣公子的人。”
陈素素闻言面露讶色,看了看寒影,又望向凤倾城,倾城还真是料事如神。
“嗯,接下来你找人暗中盯紧这条线。我总觉得此人不简单,他既设下这个局,总不至于只为送我一百两银子。之后你不必亲自跟了,找个面生的去。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回报。”
凤倾城伸手,折下一段靠近窗边的枯枝。
深秋时节,树上的叶子已落得差不多了,这样的枯枝败叶,留着也无用。
待寒影退出内室,陈素素取来一件外衣为她披上。
“天凉了,加件衣裳。”
“素素,我想把‘半日闲’重新开起来,你觉得如何?”凤倾城拢了拢衣襟。
十月的天确实转凉了,再过些日子,屋里就该放置炭盆了。
陈素素蹙眉:“那样是否太过危险?你若时常在人前露面,我担心……”
那些人即便在倾城闭门不出时,都如疯狗般紧咬不放。若再频繁外出,岂不更加危险?
“若他们只冲着我一个人来,倒也罢了。可如今他们竟将主意打到念亲身上。若非我早有安排,此刻痴傻的便是……
即便如此,我也绝不能原谅那些人。稚子无辜,既然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我,不愿放过我身边的人,那我也没有继续躲藏的必要了。既然避无可避,不如迎难而上。”
这京城,怕是安宁不了多久了。
“姑娘。”门外传来慎行的声音。
“进来。”凤倾城走回桌边坐下。
“方才门房传来消息,秦王府送来拜帖,明日秦王妃会过东宫探望姑娘。”慎行将手中的拜帖呈上。
“嗯,知道了。另外,跟你们公子说一声,麻烦他帮我物色两个精通茶道的人。过几日,‘半日闲’要重新开张。”凤倾城看着手中精致的帖子,嘴角微微一扯。
她来做什么呢?
慎行一怔。
“半日闲”开张?眼下凤姑娘不适合四处走动吧?
“是,我这就去给公子传信。”慎行躬身退出,把满心疑惑强自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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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
赵怡然看着榻上刚刚睡着的儿子,脸上满是慈爱,轻轻为他掖好被角。
赵泰站在一旁,望着自己最亲的妹妹,心中很是难受。
她已经同他置气多日了。
赵怡然坐了片刻,见儿子已然熟睡,不会再醒,才起身向外走去。
“小妹,是二哥错了,你别再生我的气了,行吗?”赵泰望着妹妹倔强的背影,面露苦涩。
二人走到外间,赵怡然坐下后,才抬头看向这个从小到大最疼她的哥哥。
“二哥,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凤倾城,对吧?”她说完,又摇了摇头。
“不对,最开始是我讨厌凤倾城,你为了替我出气,才跟着讨厌她的。可不知从何时起,我再也没从你嘴里听过她一句不是?”
赵怡然蹙眉回忆,是什么让二哥的态度发生了骤然转变。
“是从延州回来之后……”赵泰直接道出答案,解开妹妹的疑惑。
“二哥,你和我说说,你们在延州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从未仔细问过你。”赵怡然抬手示意婢女为他们斟茶。
待茶斟好后,便挥退了所有下人,屋内只剩下兄妹二人。
赵泰见这阵势,知道妹妹终于愿同他好好谈谈,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延州之战,庆王与谢大人筹措粮草归来途中,庆王遇难,她来了,她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大批粮草。那时她很难过,却没有哭。
当时我就在想,这女人当真心狠,心爱之人离世,竟连一滴泪也不落。那次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延州,听说是因为放心不下庆王。”
赵泰忆起延州种种,恍如昨日,却不知已过去近一年。
“然后呢?”
“后来延州粮草供应不上,她再次挺身而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筹到了连朝廷都难以筹集的粮草。那时我对她虽仍有成见,心底却已生出几分佩服。”
“再后来,延州被围,援军迟迟未至,她与谢知遥分头借兵,欲解延州之困。小妹你可知,那次若不是她和谢大人成功借到兵,你二哥我恐怕已死在延州,和庆王一样。”
也正是在那一刻,他对这个曾经厌恶至极的女人彻底改观。
“所以,二哥你是从那时起不再对她恶言相向了吗?”赵怡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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