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第二条短信的红色气泡刺破屏幕时，他正用钢笔在竞赛题集上画重点。
蓝黑色墨水在“费马大定理”的推导步骤旁洇开个小团，像一滴凝固的血。
系统在脑海里嗡鸣，铂金阶的知识星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闪烁，思维沙盘中自动推演着二十三种可能的陷阱。但没有一种，能抵消他此刻胸腔里翻涌的热意。
“哥哥？”
木门被推开条缝，姜棠的小熊挂件先探了进来。
她扎着的双马尾有点松散，发梢沾着几根碎发，显然是刚从隔壁房间跑过来。
手里端着的玻璃杯还冒着热气，牛奶表面浮着层薄白的奶皮。
林砚迅速把手机倒扣在桌面，抬头时已经扬起惯常的痞笑：“小棠棠又偷喝我冰箱里的旺仔？”
“才没有！”姜棠快步走过来，牛奶在杯里晃出涟漪。
她蹲在他椅边，仰着头看他，睫毛上还挂着刚才跑急了的细汗，“我、我刚才路过你房门口，听见你手机响了两次......”
少年的笑僵在嘴角。
他望着姜棠眼底的担忧，突然想起三天前她在班级群发联名信时，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却因为太急打错了三个“林砚”的“砚”字。
这个总撞门框的傻姑娘，连害怕都藏得笨拙。
“是竞赛组的通知。”他伸手揉乱她的马尾，指尖触到她耳后薄得透明的皮肤，“说要加练立体几何。”
姜棠没接话，反而伸手去够他的书包。
那个用了三年的深蓝色双肩包被她拽到腿上，拉链拉开的瞬间，她突然顿住，里层暗袋里，整整齐齐放着七盒不同型号的创可贴，还有包用保鲜膜裹着的巧克力。
“我换了新书包。”她的声音突然闷起来，从身后拖出个和旧款几乎一模一样的包，只是布料摸起来更硬挺，“妈妈上个月去德国出差，给我带了防弹材料的样品......我让裁缝照着你的旧包改的。”
林砚的呼吸一滞。
他接过包时触到布料下细密的纤维网，指尖扫过侧袋，摸到个玻璃小瓶。是姜棠妈妈调配的急救药水，上次他打篮球摔破膝盖，就是这东西让伤口半小时就结痂。
“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姜棠吸了吸鼻子，突然扑进他怀里，小熊挂件硌得他锁骨生疼，“但至少让我做点什么......至少让我知道，你带着我给的东西。”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林砚望着姜棠发顶翘起的呆毛，突然听见楼梯间传来高跟鞋的脆响。
那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妖冶，像夜樱酒吧里摇晃的红酒杯。
“林砚。”
苏绾推开门时，酒红色吊带裙的蕾丝边扫过门框。
她手里晃着串车钥匙，耳坠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星子般的光，“我刚在酒吧后巷听到点有意思的消息。有人说今晚要在地下实验室‘清场’。”
她走到林砚桌前，指尖轻轻敲了敲倒扣的手机。
林砚不用看也知道，她眼尾那抹淡红的眼影肯定又晕开了点，就像每次她认真时那样。
“需要我帮你分散注意力吗？”苏绾忽然倾身，发间的茉莉香混着酒吧特有的龙舌兰味扑面而来，“那些男人啊，最看不得漂亮女人落单。我去停车场转两圈，保准他们的眼睛都黏在我腰上。”
林砚还没来得及说话，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顾昭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门口，藏青格裙的褶皱一丝不乱，发绳是他上周随口说“这个颜色衬你”的月白色。
她扫了眼屋里的三人，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两下，屏幕亮起实时监控画面。
“05:03分X - 7区仓库摄像头故障的记录，是周凯科技的干扰器。”她走过来，把电脑转向林砚，“我联系了老秦，他说实验室入口的通风管道三天前被重新加固过，不过......”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姜棠怀里的防弹包，“我安排了四人轮班守夜，后半夜由我和苏绾负责，姜棠和叶檀在安全区待命。”
“顾昭你太过分了！”楼梯间突然传来嚷嚷声，叶檀举着相机挤进来，齐耳短发被风吹得翘起来，“我都联系好三家独立媒体了，他们答应同步直播地下实验室外的情况——”她瞥见林砚，突然噤声，举起相机咔嚓就是一张，“要记录英雄的每一刻嘛。”
林砚看着眼前四个姑娘：姜棠还挂在他身上，苏绾倚着桌沿转钥匙，顾昭低头调整监控画面，叶檀举着相机找角度。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知识星图的铂金阶光纹突然变得清晰，那些原本零散的线索在思维沙盘中连成线。母亲车祸的监控故障，王德昌篡改的档案，周凯背后的科技公司......
“谢谢你们。”他轻声说。
声音太轻，却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
“谢什么呀。”苏绾率先笑起来，眼尾上挑的弧度比平时更甜，“你可是我们的男人。”
姜棠面露担忧：“要、要平安回来......”
顾昭点头，月白色发绳在灯光下泛着暖光：“我在门口等你。”
叶檀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他的眼睛：“让我们一起见证这一刻。”
十点整的钟声从云港中学的老钟楼传来时，林砚站在地下实验室的铁门前。
身后的天台风很大，能隐约听见叶檀的直播设备在响，能闻到苏绾身上的茉莉香，能摸到姜棠送的防弹包，能看见顾昭在监控屏前的倒影。
他伸手推开铁门，黑暗像张无形的网兜头罩下。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轰鸣：“知识星图·铂金阶突破完成，即将解锁最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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