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井溪的晨雾刚漫过青石板路,文家坳的老槐树就传来清脆的铜铃声。考古队在宁国学后人的指引下,推开了一座百年老宅的木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起檐下燕子,它们掠过布满青苔的天井,翅膀带起的风掀开了堂屋供桌前的红布——布下竟是七枚锈迹斑斑的铜铃,铃身刻着缠枝莲纹样,花瓣间还残留着暗红的朱砂痕迹,与史料记载中“七仙女”支队的信物完全吻合。铜铃下方的供桌抽屉里,整齐码着七双布鞋,鞋底纳着细密的针脚,鞋面上绣着不同的草药图案,显然出自女子之手。
红绸裹针
“这是文贵弟队长的铜铃。”老宅主人文婆婆颤巍巍地指着最左侧的铜铃,铃口系着的红绸虽已褪色成浅褐色,却仍能看出特殊的万字纹编织纹路,这种纹路只有宁家坪的织女才会织。“我奶奶是安秀莲,排行老二,她说当年七姐妹每人一枚铃,作战时摇铃为号,三短一长是集合,两短两长是求救,铃声能穿透硝烟,就算在十里外的山林里也能听见。”她从樟木箱里取出一个蓝布包,包上绣着的兰花已模糊不清,但边缘的流苏仍保持着完整的穗状,打开三层布后露出七根银针,针尾都系着与铜铃相同的红绸,针尖泛着淡淡的银光,仿佛被岁月封存的星辰,从未被侵蚀。
当文婆婆将银针放在铜铃旁,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红绸突然无风飘动,像有看不见的手指在牵引,银针竟自动悬浮起来,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针尖在地面投射出七个光斑,光斑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1933年的宁家坪神坛,七位女子正在油灯下制药,她们的手指翻飞如蝶,将草药捣碎、熬煮、搓成药丸。文贵弟站在中间,正用竹尺测量药丸大小,安秀莲在旁记录剂量,动作间既有神兵的虔诚祈祷——俯身时额头轻触药碾,又有红军的严谨细致——每颗药丸都用秤称过重量,精准到一钱不差,秤杆上还刻着“公平”二字。
考古队在堂屋地砖下发现了一个暗格,砖块边缘有明显的撬动痕迹,缝隙里还残留着红绸的线头。暗格里藏着一本泛黄的药书,书页用桑皮纸制成,边缘已脆化,需用软毛笔轻轻翻动。上面用狼毫小楷记录着百余味草药的用法,字迹娟秀却透着力量,其中“止血方”一页夹着半片干枯的三七,根茎上还留着刀切的痕迹,旁边批注着“红军医生教的炮制法:蒸后晒干,效力增三倍,1934年春记于枫香溪”。更奇特的是,书末空白页画着七幅女子画像,用朱砂勾勒眉眼,画像旁用墨笔标注着姓名:文贵弟、安秀莲、张桂香、李巧妹、王春兰、杨彩姑、赵月英,正是史料记载的“七仙女”支队全员,每个人的衣领处都画着不同的草药标记,文贵弟是兰花,安秀莲是艾草,张桂香是当归。
文婆婆指着画像中的文贵弟说:“奶奶说贵姑最会‘红绸裹针’的绝技,能用红绸缠住银针隔空扎穴位。有次伤员被流弹打中肩胛,她隔着三尺远甩针过去,红绸在空中划出弧线,银针正好扎在止痛穴位上,伤员当场就不喊疼了。”她取来一碗清水,将红绸浸入水中,水面竟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经络图,与药书中手绘的人体经络图完全吻合,连最细微的分支都分毫不差。当队员将银针放入水中,针尖自动指向对应的经络节点,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操控,在水面上划出闪烁的金线,金线所过之处,水面竟泛起细小的涟漪,印证着民间“七仙女能隔空治病”的传说并非虚言。
入夜后,铜铃突然自行摇晃起来,发出“叮叮”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堂屋里格外清晰。考古队成员看见墙上浮现出淡淡的影像:1934年的苦竹坝战场,硝烟弥漫中,文贵弟摇着铜铃穿梭在伤员之间,红绸裹着的银针在她指间飞舞,每扎下一针,伤员紧蹙的眉头就舒展一分。安秀莲背着药箱紧随其后,正用布带为伤员包扎,张桂香蹲在一旁熬制药汤,药香与硝烟交织成奇特的气息。当敌军炮弹呼啸而来时,文贵弟将最后一枚银针扎入重伤员的人中穴,自己却被气浪掀飞,红绸在硝烟中飘成一片血色的虹,铜铃从她手中飞出,在空中转了三圈才落地,铃口的红绸正好缠住一株顽强生长的野草。
药篮藏符
根据文婆婆的回忆,“七仙女”支队的药篮藏在六井溪深处的溶洞里,洞口有三棵并排生长的松树作为标记。考古队沿着溪流前行,两岸崖壁上布满天然形成的石窟,石缝中长出的野兰花散发着清香,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其中第七个石窟的入口被藤蔓遮掩,藤蔓上开着紫色的小花,拨开藤蔓后,一股混合着艾草与当归的香气扑面而来,仿佛时光在此凝固。窟内石台上并排放着七个竹篮,篮身都用烙铁烫着女子名字,字体带着明显的女性笔触,篮底残留着干枯的草药碎屑,轻轻一碰就化作粉末,飘散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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