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未干的墨汁晕染着黔东的山峦,考古队的越野车碾过布满苔藓的石板路,车轮卷起的水汽中夹杂着泥土与腐叶的气息。车头灯刺破白雾时,隐约照见枫香溪会议旧址的木楼轮廓,飞檐上的铜铃在风中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诉说尘封的往事。带队的历史系教授周明远握紧手中的青铜罗盘,盘针突然异常跳动,指针尖端的朱砂痕迹指向溪边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樟树——树身上有个碗口大的树洞,洞里竟透出微弱的红光,像极了史料记载中红军火把的光晕,在晨雾中漾开一圈圈暖色涟漪。
樟木藏秘
“周教授,这树皮上好像有字!”研究生小林的惊呼打破寂静,她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抚树干,指尖传来异样的温热。晨曦中,老樟树粗糙的树皮上浮现出模糊的刻痕,经队员用清水小心擦拭后,“红三军驻此”五个简体字清晰可见,笔画深约半寸,边缘泛着暗红色的印记,用棉签轻蘸后,棉签竟染上淡淡的朱砂色。更奇特的是,树洞深处传来“滴答”声,像水滴落在空瓮里的回响,周明远俯身探查,鼻尖嗅到一股混合着檀香与硝烟的气息,指尖触到一片柔软的织物,小心翼翼取出后发现,竟是半块绣着五角星的红绸布,布料边缘的麻线锁边工艺与史料记载的神兵红绸如出一辙,连磨损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当红绸布暴露在晨光中的瞬间,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铜制盘面发出“嗡嗡”的震颤声。老樟树突然剧烈晃动,树洞里喷出一股白雾,在半空凝成清晰的影像:1934年5月的枫香溪,贺龙正站在樟树下召开会议,军帽上的红星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冉少波等神兵首领围坐四周,他们脚下的青石板上,刻着与如今树皮相同的字迹。影像中一位戴眼镜的红军战士正在记录,他手中的钢笔与周明远祖父留下的钢笔款式完全一致——那是当年红军宣传员使用的“金星”牌钢笔,笔帽上还刻着细小的五角星图案。
“这树有灵性。”当地向导老杨蹲在树根处,用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一圈异常光滑的树皮,那里的纹路像是被无数人摩挲过。“我爷爷说,当年红军开会时,这棵树突然无风叶落,提醒他们民团来了。后来反动派想砍树,斧头刚落下就怪事频发,砍树的人接连生怪病,高烧不退说胡话,树才算保住。”他指向树干十丈高的位置,那里有个天然形成的树瘤,形状酷似一面展开的红旗,阳光穿过枝叶照射时,会在地面投下清晰的五角星影子,随日光移动而变幻大小。
考古队在树根周围挖掘时,发现了更惊人的遗存:一个青花瓷碗,碗底用青花料写着“红三军”三个字,碗沿残留着小米粥的淡黄色痕迹,内壁还粘着几粒未消化的谷壳;一本线装笔记本,纸张虽已泛黄发脆,但上面用狼毫笔记录的会议要点仍清晰可辨,其中“团结神兵,建立根据地”的字迹旁,有冉少波用朱砂打的红圈,墨迹透过纸背,在衬页上形成淡淡的印记;最奇特的是一枚铜制哨子,哨身刻着缠枝莲纹样,吹起来会发出两种声调,高音像红军的集合号,短促有力;低音竟与神兵的联络哨完全相同,悠长婉转,能穿透密林传递信号。
入夜后,周明远独自留在樟树下。子夜时分,树洞里的红光再次亮起,如同一支跳动的烛火。他看见白天发现的笔记本自动翻开,上面的字迹开始流动,与树皮上的刻痕产生共鸣,在地面组成完整的会议记录。当他试图用手机拍摄这一奇观时,屏幕突然显示出1934年5月6日的日期,镜头里浮现出红军与神兵在树下分食小米粥的画面:一位红军战士正将自己碗里的米粒拨给神兵,神兵则把腰间的草药包递给对方,画面中那位神兵的脸竟与小林长得一模一样,连嘴角那颗淡褐色的痣都在同一个位置,让周明远不禁怀疑起历史的奇妙联结。
沙盘显形
按照史料记载,沙子坡万人大会旧址应有冉少波使用过的军事沙盘。考古队在当地老人的指引下,穿过一片竹林,竹叶上的晨露打湿了裤脚,在林间空地上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土台。土台由青石板砌成,边缘长满了马齿苋,中央凹陷处积满了百年腐叶,腐叶下隐约可见规整的石质边缘。当队员们用软毛刷清理腐叶时,发现凹陷处的土壤呈现出规则的纹路,像是人为划分的区域,而土台边缘的石板上,刻着与黄号军战图相同的云纹符号,与在德江发现的血誓石纹路如出一辙。
周明远将随身携带的神兵坛规手稿放在土台上,手稿突然无风自翻,纸页沙沙作响,最终停在记载“蜂拥阵”的页面。与此同时,土台凹陷处的土壤开始自动隆起,如同被无形之手塑形,形成黔东地形的微缩模型:乌江的走向蜿蜒曲折,枫香溪的位置标着细小的水流,令牌山的险峻山势用凸起的黏土表现,连沙子坡的坡度都与实际地形完全一致,精确到每度倾斜角。更神奇的是,土壤中还冒出无数细小的草茎,自动组成“红军”“神兵”“民团”的字样,在夜风中微微晃动,如同无数细小的旗帜在飘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