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地面崩塌的瞬间，混沌钟终于挣脱束缚，钟身暴涨将我们笼罩。无数青铜俑从身侧坠落，每一具的面容都在下坠过程中扭曲变幻，最后竟全都化作了天机阁主的模样。
"这些都是……分身？"阿七趴在钟壁上，瞳孔震颤。
"不。"我凝视下方，"是失败的容器。"
最深处，一座青铜祭坛悬浮在虚空中。坛上七根锁链缠绕着一具无头古尸，尸身胸口嵌着块青铜镜——正是轮回镜的本体！
"砰！"
我们重重砸在祭坛边缘。混沌钟缩小飞回掌心，钟壁上多了几道细密的裂纹。小乙踉跄着爬起，突然指着上方："沈叔！"
沈醉的身影正急速坠落，青铜化的左臂插着那半截星簪，在虚空中划出幽蓝轨迹。
"接住他！"
我催动归墟剑气化作屏障，却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被一股诡异力量弹开。沈醉狠狠摔在祭坛上，青铜左臂"咔嚓"断裂，露出内里流动的星河。
"哈……"他吐着血沫撑起身，"老子就说……赊刀人的债……没那么好还……"
祭坛突然震动。锁链哗啦作响，无头古尸的手指竟缓缓屈伸！轮回镜表面浮现漩涡，天机阁主的声音从镜中传出：
"归墟，你终于来了。"
小乙抡起断刀就要砍向铜镜，却被沈醉喝住："别碰！那镜子吃人！"
青铜祭坛四周亮起血色符文，每一笔划都是由细小的铜佛组成。阿七的药篓突然自燃，剩余的腐心草灰烬在空中组成箭头，指向古尸心口。
"仙长……"她声音发颤，"草灰指的位置……有东西在跳……"
我顺着望去。古尸胸腔内确实有团金光，跳动频率与我眉心三星完全一致！
"古仙心核。"沈醉啐了口血，"天机老狗做梦都想要……"
话音未落，锁链尽断！无头古尸直挺挺立起，轮回镜迸发刺目强光。镜中伸出只青铜巨手，掌心睁开九只血眼，每只眼瞳都映出我们惊恐的倒影。
"小心！"沈醉猛地推开小乙，自己却被巨手攥住。青铜左臂在压迫下彻底粉碎，星河般的液体泼洒在祭坛上，竟腐蚀出无数星图！
天机阁主闷哼一声，巨手触电般缩回。沈醉跌落在地，断臂处不见鲜血，只有流淌的星芒："看什么看……赊刀人最后……都得化成器灵……"
小乙扑过去扶他，却被沈醉用残存的右手抵住额头："小子听着……"他指尖星芒流转，"赊刀一脉的规矩……"
"我不学！"少年红着眼吼，"你自己说的要赖账三千年！"
阿七突然拽我袖子："仙长！那些星图……"
沈醉血液绘制的星图正与古尸心核共鸣。我福至心灵，混沌钟脱手飞出，钟口朝下罩住心核。钟壁道纹与星图完美契合，整座祭坛开始解体！
"原来如此……"天机阁主的声音带着惊怒，"混沌钟本就是古仙头骨所炼！"
轮回镜剧烈震颤，无头古尸疯狂抓向心核。我并指斩出归墟剑气，黑芒却被镜面反弹回来。千钧一发之际，沈醉将断刀掷向小乙：
"斩业——！"
少年本能接刀。刀身触及他手掌的刹那，星河自刀刃奔涌而出！这一刀毫无章法，却精准劈在镜面与古尸的连接处。
"咔嚓！"
轮回镜出现裂痕。天机阁主厉啸声中，古尸动作突然停滞。混沌钟趁机将心核彻底吞没，钟声浩荡如太古雷音。
虚空开始崩塌。青铜祭坛分崩离析，我们随着无数碎片向下坠落。最后看到的，是沈醉被星芒包裹的身影，以及他嘴角那抹熟悉的痞笑：
"记得……帮老子……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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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流转**
再睁眼时，已回到醉仙楼后院。井口冒着青烟，老掌柜的菜刀插在井沿，刀身布满裂纹。
小乙跪在地上，手中紧握断刀。刀刃上"斩业"二字旁，新浮现一行小字：
**"赊刀人沈醉，债清于太虚"**
阿七抹着眼泪去扶他，却见少年突然抬头："掌柜爷爷，学赊刀……要喝多少酒？"
老掌柜拔起菜刀，金牙在夕阳下闪闪发亮："那得看……你想赊多大的因果。"
后院门"吱呀"推开。浑身是血的苏晚晴倚着门框，星簪只剩半截："宫主……让我带句话……"她喘息着举起手掌，掌心星光组成三枚符文——
**"古仙醒，大劫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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