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每说一句,侯景的脸色就白上一分,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这些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战绩”和“运气”,此刻被刘璟轻描淡写地揭穿,竟然全都是眼前这个人一手安排的陷阱!
刘璟看着侯景那如同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最后总结道:“老侯啊,你说说,你这个‘大唐天子’的宝座,有没有我刘玄德的一份功劳?哈哈哈!”
侯景听着刘璟的话,脑中如同惊雷炸响,一片空白。过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速闪过——淮州溃败时的“侥幸”逃脱,渡江时的“异常”顺利,北伐时梁军“配合”的惨败,攻占建康的“势如破竹”……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自己所有的挣扎、所有的野心,都不过是别人棋盘上早已设定好的步骤!自己所谓的“大唐皇帝”,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巨大的震惊和屈辱过后,侯景嘶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一种荒诞感:“我侯景……何德何能?竟让你刘玄德如此……‘看重’?你就那么相信,我一定能……灭了萧梁?”
刘璟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平淡而冷酷:“其实,也不一定非得是你。王景、马景、李景……谁都行。只不过,我恰巧先认识了你,对你的贪婪、残忍和不安分比较了解,用起来更‘顺手’而已。”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当年高澄玩弄你那个爱妾的事,也是我派人从中穿针引线,故意让他玩的。怎么样,这份‘礼物’,还满意吗?”
“为什么?!刘玄德!为什么?!” 侯景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了绝望而愤怒的咆哮,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刘桃枝的控制,双眼赤红地瞪着刘璟,“我侯景从未得罪过你!从未!你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我?!为什么要将我置于如此万劫不复之地?!”
刘璟看着状若疯狂的侯景,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他用一种近乎淡漠的语气,缓缓说道:
“不为什么。”
“只是因为,我不喜欢羯人罢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冰冷恨意。
“三百年前,你们羯人入侵中原,视我汉家百姓为‘菜人’,为‘两脚羊’,肆意屠戮,烹而食之……那段血海深仇,别人或许忘了,或许不愿再提。”
刘璟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宫殿的穹顶,看到了那遥远而血腥的过去。
“但是,我一直没忘。”
“灭了你们,让羯胡绝种,只不过是我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
这轻描淡写的“小小愿望”,却蕴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杀机!
“刘玄德!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侯景彻底疯狂了,他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争霸,不是利益,而是源自种族血脉的、不死不休的灭绝!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挣扎,却被身后的刘桃枝用更强大的力量死死按住,只能徒劳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
刘璟看着他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索然无味:“老侯,你看你,怎么还是这么暴躁?马上就是要死的人了,就不能看开点,走得平淡些吗?”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对了,为了‘表彰’你替我灭了萧梁的功绩,虽然你这个‘大唐皇帝’只干了没几天,我还是决定,给你修史立传,给你上庙号。到时候,史书上就写——‘唐太祖武皇帝侯景’。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听着刘璟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恶毒、最诛心的安排,侯景感受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寒意!这个人,不仅要他的命,还要扭曲他的历史,让他以一个荒诞可笑的小丑形象遗臭万年!这比千刀万剐还要残忍!
极致的恐惧压垮了最后的硬气,侯景突然放弃了挣扎,涕泪横流,朝着刘璟疯狂磕头,语无伦次地哀求道:“汉王!汉王!饶命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还有用!我不要当什么唐太祖!我愿退位!我愿给您当牛做马,当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卒也行!汉王!您不是想清理那些碍事的士族吗?我侯景熟悉他们,我手段狠,我愿意效力啊!求求您,饶我一条狗命!汉王——!”
刘璟看着脚下这个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侯景,眼中最后一丝兴趣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厌恶和鄙夷。他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老侯,你这副样子,真让人倒胃口。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种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样子。要不……你恢复一下?”
侯景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努力想挤出几分凶悍的表情,试图“恢复”刚才的样子,但他此刻内心已被恐惧填满,脸上肌肉扭曲,做出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显得异常滑稽可笑。
刘璟彻底失去了耐心,不再看他,只是懒洋洋地对着身旁如同铁塔般肃立的刘桃枝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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