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殷,你还记得你刚来学校那会儿么?咱们带着学生出去游学,刚好碰上那场戏。”
正式入职两年多,管殷已经和同事混熟,也是学生们眼里教评满分的好老师。只是作为学校的年轻教师,老教师们还是下意识的把前者当小孩看,都存着几分照顾的心思。
闲下来的时候,同年级组的老师们总是愿意多和管殷聊上两句,主动挑起个话题,以免显得重视一起工作十多年、二十年的老同事,忽略了年轻人。
“嗯,那届的孩子们也是刚好有一次不同的人生经历。”
等那群孩子上了大学,会不会有类似的遭遇,又会不会想起来和自己这个老师聊一聊心事?管殷在心里默默念着。
“是啊,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当年的班主任点点头,十分赞成管殷的说法,“这种事一辈子都难得遇见第二次,将来这群孩子上了大学,或许能够多长个心眼儿!”
“嗯,您说的有道理。”万般的言语比不过亲身经历,管殷已经习惯了不去在乎那些刁钻的家长。
家长是家长,学生是学生,只要有心学,管殷就一定好好教。穿越一遭,管殷对教书的理解依旧解释不清。
只是在偶尔因为学生和家长,甚至是社会上的误解接近崩溃的时候,管殷总会尝试找一找自己教书的本心,想一想自己一句话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影响。
“还说呢,那男孩子后来和你有联系么?”班主任随口一问,也是人到中年的习惯,总惦记着年轻人结不结婚,有没有对象。
管殷和程衡的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一个做老师的,一个搞戏曲的,原本就不会有太多的碰撞。
除了一开始的照片和逢年过节几句相互之间你早我晚,你晚我早的问候,就只剩下朋友圈的点赞之交……
“就那个演戏的男孩子,那会儿加了你微信。”班主任老师以为管殷没反应过来自己指的是谁,继续解释着,“我看他那会儿可不像是只为了加你个微信要照片儿。”
是么?那程衡也真的有过那段似梦非梦的记忆么?
那程衡又是如何……
“哎,算了,你这都想不起来这人了,看样子你俩也是没戏。”
班主任老师的中年人属性随时上线:“管殷,你现在这也上班了,回头也应该物色物色合适的对象儿,谈谈恋爱,结个婚。”
“先不着急呢。”管殷的性格太中规中矩了,从小到大的“好孩子”,做过最叛逆的事恐怕都是在梦里。
小时候不早恋,长大了也不太知道怎么算谈恋爱了,管殷偶尔也会在看下饭电视剧的时候,渴望一下甜甜的爱情,可这种想法也不过是稍纵即逝。
“哎,你们年轻人什么都不着急,等到着急的时候就晚了!”
年轻人各有各的头疼,此时此刻的程衡同样有自己的烦恼。
“还是不行。”
拒绝了拿传统折子戏硬演成所谓的实景演出,被要求三天内拿出一个更合理方案的程衡一时间犯了难。
可能正如众人所说,挑毛病容易,可是想改好就难了,更何况有时间线压在面前,重压转化不为动力,程衡的思路也愈发的打不开。
折子戏排练起来比新创一出容易得多,这道理程衡也明白,无非是个大家都省事,甚至反而比新编戏吸引人的法子。
可是一场在黄山山上表演的实景戏曲演出,又想追求环境式戏剧的互动效果,又不能割舍“实景”的意义,一场有针对性打造的剧本,才是程衡真正想要的。
靠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下载好的电子书,程衡半晌想不到什么好思路,平日里的文思泉涌似乎都被什么压制住了。
“你瞧,他又来了。”
一片沉重的雾气掩盖住了眼前的一切,程衡看不清,可身子却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向前走着。
“是啊,他又来了,他这一次又想些什么?”
“他想些……想写的东西。”
许久不见,云娘、石郎、青松灵好像从未改变过一样,照旧是跳脱的云娘,照旧是毫无嫌隙的三个仙灵。
“他不停的先前走做什么,为什么不停下来看看,为什么不回头再看看?”
梦里惊醒,天光已经大亮,程衡抬起胸口上压着的手机,深呼吸了几次才调整过来自己的思绪。
“停下来看看?回头看看?”
既然是山,那就写山。既然是过去,那就写徽州的文脉。
入名山松云再会,为明师殊途同归。二人终究走上了自己为自己预设的道路……再次相逢,是管殷带着学生们专程来看这场实景戏曲表演。
记忆里的云娘、石郎、青松灵再次出现,管殷整个人都微微发愣。
不同于上一次和管姑娘的故事,这一次是青松灵和宣纸徽墨,是石郎与文人书画,是云娘与道文化的飘然。
没有拘泥于传统的情爱,没有什么深刻的清官奸臣,是连几岁小孩也能看到一部分乐趣的故事。
一张宣纸,随机的游客,无论写的是什么,画的是什么,青松灵都说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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