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杯香茗如何?”
目光成功聚焦的那一刻,管殷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这又是一场梦么?
可是眼前分明站着程衡,围着自己的学生们……接过茶杯的手微微打颤,管殷也不知道自己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险些把手里的杯子抖落在地。
四场话剧都已经结束,浩浩荡荡的队伍重新回到第一场的互动故事里,管殷愣了又愣,把手里已经稍有些发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是家乡的味道。”
同事都知道管殷老家就是黄山,谁都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只是程衡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戏里,演着一个外乡来专程寻先生的书生……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热闹和喧嚣转瞬即逝,四场戏,聚也快,散也快,如果不是刚才的茶香还藏在唇齿之间,学生们还待在原地,不知这几段戏是否还会突然延续下去,带谁入戏,只怕所有人都要怀疑这一切是否发生过。
戏总是这样,在所有人沉浸进去,一切都达到高潮的时候戛然而止,更多的流连就只在人的脑海里,剩下无尽的想象。
“老师老师,我们晚上去哪里吃饭?好吃么?”
被学生的说话声彻底叫回了魂,管殷缓了一口气才开口,那几年的故事好像已经变得模糊:“我也不知道哎,我们应该是回酒店吃,你看游学手册上面,应该有写,好吃不好吃我就不确定了。”
“工资等到晚上回去我就给你们结,现在先调整一下回程的票吧。”程衡用目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管殷,似乎想要从对方的一举一动里看出些不同来。
但管殷只是沉默,只是转过身去开始组织学生离开——这突如其来的表演是计划之外的,学校和老师们承担了不少的风险才让学生们有机会看完,周围也凑了不少游客,显然需要管殷几位老师赶紧组织好队伍。
“管……”眼看管殷就要转头离开,程衡下意识张口喊了一句。
至少加一个联系方式吧。
顿了一下,程衡意识到自己的突兀,三两步追了上去,站到管殷身侧:“老师。”
“方便加您个联系方式么?”
管殷愣在原地的片刻,程衡慌忙解释起来:“因为我看您和学生们刚才应该拍了些照片,想麻烦您转一下,不过……”
“好。”管殷笑着点头,把手机上的微信二维码递了过去。
“啊,好好好,您稍等。”管殷答应的速度这么快,程衡反而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匆匆忙忙的打开扫一扫,“滴!”的一声,程衡揪着的心才算是松了下去。
“我回去给你传图。”
“哦,好。”
管殷带着学生走远,一切都像是公事公办,好像并没有什么共同的“记忆”在两人之间发生过。
回过头来,程衡朝着聊天框输入着申请信息,想着如何介绍自己身份的时候,忽然意识到管殷的反应有些太快了——就好像那二维码是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自己回头似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收拾东西回去么?”
“嗯,我路上就把工资给你们结过去。”想起自己这群同学们,程衡无奈的叹了口气,“至于实习证明之类的,我想办法再给你们解决。”
“其实不应那么麻烦。”
“实在是……”
“不用着急,工资给不给都行,刚才我们也听见了,这件事问题其实出在那个老板身上,不把大学生当人,确实是没办法。”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各有各的诉求,程衡并没有因为同学的客气就不履行自己的诺言。
哪怕这个诺言在程衡自己看来,像是若干年前许下的,久久未能兑现的诺言。
“你们放心,我……”
还没等到程衡自掏腰包给同学们支付工资,之前联系好的老板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你们什么意思?”老板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这可算是你们自己违约,我们说好了这个表演是专门为这次活动准备的。”
“那这样违约金你们要出给我,不然我怎么和景区那边交代?”
字字句句,听到程衡耳朵里,只觉得可笑至极。
原本答应的是工资加上那个实习证明,这才有了全班人马远赴安徽来演这一场。
“路费本来说会在后面给你们报销的,但你们现在率先违约,这钱也和我们没关系了!”程衡不语,电话另一边的老板便以为程衡是心虚了,说不过自己,说出来的话也是变本加厉。
路费的事儿,电话对面的老板也是承诺过提前给付到学生们手里的。
当时说得好,要把钱提前给学生们,说知道学生们都没有什么收入,顶多有些兼职,所以一定要提前把路费给到,不然让学生们自己垫付不合适。
后来又讲统一购票,再后来又说过后报销,到了现在倒打一耙,把所有责任都怨到学生们身上……
“说完了么?”程衡忍不住冷笑出声,“您是不是不知道现在微信的聊天记录都是证据,而且和您所有的通话记录我都有录音,如果闹到法院,我想吃亏的总归不会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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