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血腥味还未散尽,混杂着焦糊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夕阳的余晖透过破损的窗棂,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得那些凝固的黑血泛出诡异的光泽。我扶着林御往门外走,他的身体还很沉,每一步都带着踉跄,苏晴跟在身后,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得像宣纸,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激战中缓过神来,清心咒的反噬让她嘴唇都泛着青。
刚走到祠堂门口,脚下的青石板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不是地震那种杂乱的摇晃,而是某种沉重的东西在地面碾过,带着规律的“咚咚”声,从村东头一路传来,像巨人的心跳,敲得人心头发紧。
“什么声音?”苏晴警觉地停下脚步,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玉佩——那枚裂开细纹的护身符,此刻竟又泛起微弱的红光,像是在预警,玉质的冰凉透过指尖渗进来。
林御皱起眉,挣扎着站直身体,符剑拄在地上当支撑,目光锐利如鹰:“不对劲,这气息……很熟悉,带着沙漠的干燥和腐朽。”
我心中一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村口的老槐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几乎与槐树齐高。那黑影足有三丈,身披黑色的斗篷,斗篷边缘流淌着粘稠的黑雾,像融化的沥青,黑雾落地处,青石板瞬间被腐蚀出细密的孔洞,冒出丝丝白烟。
“阿波菲斯……”林御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是他的力量,错不了。”
阿波菲斯,那个沉睡在西域沙漠深处的古邪神,我们半年前在楼兰遗迹与之交手,虽拼尽全力毁了他的一个分身,却没能彻底消灭他。那家伙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没想到时隔半年,竟会在这个中原偏远的山村再次感受到。
黑影缓缓转过身,斗篷下露出一张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的脸,鳞片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双眼是纯粹的漆黑,没有瞳孔,只有两点猩红的光在其中转动,像烧红的烙铁。他的右手握着一根粗壮的骨杖,杖身不知取自何种生物,布满了螺旋状的凹槽,杖头雕刻着扭曲的蛇形,蛇眼处镶嵌着两颗墨绿色的宝石,正散发着不祥的幽光,将周围的空气都染得发绿。
“好久不见,林御,”黑影的目光扫过我们,最终落在我身上,“还有这位……破了我祭坛的小姑娘。”他的声音像是无数砂砾在铁锅里摩擦,带着令人牙酸的质感,“我是阿波菲斯大人的新使者,卡隆。”
“新使者?”我握紧符剑,指节泛白,剑身上的符文因灵力涌动而微微发烫,“半年前被我们斩杀的‘蚀骨’,那个浑身流脓的怪物,也是他的使者?”
卡隆发出低沉的笑声,黑雾随着他的笑声翻腾,像沸腾的墨汁:“蚀骨?不过是个失败品,连大人万分之一的力量都承受不住。真正的使者,该像我这样,能为大人带回足够的‘养分’。”他抬手指向身后的祠堂,骨杖所过之处,空气都泛起涟漪,“这个村子的血肉祭坛,本是献给大人的开胃菜,用十年时间发酵的恐惧与绝望,滋味最是醇厚,却被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搅了局。”
苏晴脸色一白,扶着门框才站稳:“原来……这村子的邪祟,根本不是什么本土邪神,从头到尾都是你们搞的鬼?那些村民……”
“本土邪神?”卡隆嗤笑一声,猩红的目光里满是轻蔑,“那些靠着几缕残魂苟活的杂碎也配?这村子的人,早在十年前就被种下了大人的印记,他们的恐惧是香料,绝望是佐料,每一次挣扎都在给祭坛加料。可惜啊,被你们提前引爆了,味道差了太多。”
我这才明白,村民们后颈的黑色印记根本不是什么邪神烙印,而是阿波菲斯的力量残留,像埋在血肉里的种子,十年间不断汲取他们的生命力。所谓的“血肉祭坛”,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什么无名邪神,而是为那个沙漠古邪神准备的献祭。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林御强撑着伤势,符剑在手中亮起璀璨的金光,驱散了周围的些许阴冷,“阿波菲斯不是被昆仑的封印困在西域沙漠吗?怎么敢把手伸到中原?”
“封印?”卡隆的猩红目光扫过我们,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那道由凡人布设的封印,早在百年前就因灵脉衰退而松动。大人说,中原的‘灵脉’比西域的荒漠更肥沃,更适合他苏醒。这个村子,只是第一个‘节点’,用来测试灵脉的强度,接下来……”
他猛地挥动骨杖,杖头的蛇形宝石突然睁开眼睛,射出两道墨绿色的光束,如同毒蛇吐信,直逼我们而来!光束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响声,地面被腐蚀出两道深沟,焦黑的泥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小心!”我一把推开林御和苏晴,自己侧身躲过光束,符剑顺势劈出一道凝练的金光,如同出鞘的利剑,斩向卡隆的骨杖。金光与黑雾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冲击波将我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手臂一阵酸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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