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郭府。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距华山论剑已过去数年。府内练武场中,一个少年正在辗转腾挪,练习掌法。他约莫十岁年纪,面容俊秀,眉宇间既有杨康的英挺,又有穆念慈的温润,正是杨过。
只见他掌法时而刚猛,隐含降龙十八掌的些许意境;时而轻灵,带着桃花岛武学的巧妙;时而又如梨花暴雨,乃是家传的杨家枪法化入掌中。小小年纪,竟已能将数家武功融会贯通,虽火候尚浅,但招式间的灵气与悟性已展露无遗。
“过儿,歇息片刻吧。”华筝端着茶水点心走来,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她虽非杨过生母,但视如己出,关怀备至。
杨过收势而立,额角见汗,却精神奕奕,接过华筝递来的毛巾擦了擦,笑道:“谢谢华阿姨,我不累。郭伯伯说,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郭靖从一旁走来,看着杨过,眼中满是欣慰:“过儿天赋极高,又肯用功,将来成就必不可限量。”他拍了拍杨过的肩膀:“不过,练武需张弛有度,更需明辨是非,修心养性。”
杨过用力点头:“郭伯伯教诲,过儿记住了。”他嘴上答应,心中却对郭靖那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大道理,虽认同,却总觉得有些遥远和刻板,他更向往的是江湖的快意恩仇,是像叶贤前辈那样逍遥自在,拥有莫测神通。
这时,黄蓉也从内院走出,她如今是叶贤之妻,偶尔会回襄阳探望郭靖一家,她看着杨过,眼中带着洞察的笑意:“过儿,光练外功不行,内功根基尤为重要。你叶伯伯留下的那套‘培元静心诀’,你可有每日修习?”
杨过忙道:“回黄阿姨,过儿每日都有练习。”那“培元静心诀”是叶贤留给小辈打根基的粗浅法门,虽简单,却中正平和,蕴含养生之理,对稳定心绪颇有奇效,杨过修炼之后,确实感觉内力增长更为扎实,心浮气躁之时运转此诀,便能很快平静下来。
然而,少年心性,终究耐不住寂寞。一日,杨过在城中闲逛,遇到几名全真教弟子在酒肆中高谈阔论,言语间对郭靖“倚仗叶贤威名”颇有不屑,又讥讽杨康“狐假虎威,纵子骄狂”。
杨过闻言大怒,他年纪虽小,却极重家人,当即上前理论,那些弟子见是杨过,认得他是郭靖、杨康的子侄,起初还有些顾忌,但带队的恰好是赵志敬的徒弟鹿清笃,素来倨傲,见杨过孤身一人,便出言挑衅。
“小子,听说你学了点桃花岛的皮毛,就敢在此放肆?让你见识见识全真玄门正宗的厉害!”鹿清笃说着,便是一招全真剑法刺来。
杨过冷哼一声,不闪不避,施展出融合了桃花岛身法与杨家枪意的步法,轻易避开剑锋,随即一招似是而非的“亢龙有悔”拍出,掌风凌厉,竟将鹿清笃震退数步,手中长剑险些脱手。
鹿清笃又惊又怒,招呼同伴一起上。杨过毫无惧色,将所学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虽是以一敌多,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将几名全真弟子打得狼狈不堪。
“住手!”一声大喝,丘处机与杨康闻讯赶来。丘处机见门下弟子如此不堪,老脸通红,厉声呵斥。杨康则一把拉住杨过,查看他是否受伤。
“康儿,怎么回事?”杨康沉声问道。
杨过气呼呼地将事情经过说了。杨康眉头微皱,看向丘处机:“丘道长,贵派弟子如此议论我等家事,是否太过?”
丘处机满脸愧疚,连连道歉:“杨兄弟恕罪,是贫道教徒无方,回去定当严加管教!”他心中暗骂赵志敬一系不成器,更担忧得罪了与叶贤关系密切的郭杨两家。
事后,杨康虽未深究,但回到府中,还是严厉训斥了杨过:“过儿!习武之人,当以德为先!岂可因口舌之争便与人动手?若是失手伤了人,如何是好?”
杨过低头不语,心中却颇不以为然,觉得父亲太过谨慎,他认为那些人辱及长辈,就该教训。郭靖也在一旁劝导,但杨过只觉得这些大道理束缚得紧。
这一切,都被隐在暗处的叶贤以神识“看”在眼里,他并未现身,只是对身旁的黄蓉道:“此子禀赋天成,然心高气傲,棱角分明。强行打磨,恐适得其反。需得让他经历些真正的挫折,方能明心见性。”
黄蓉点头赞同:“夫君说的是。过儿这般性子,放在温室里反而不美。只是……让他去经历风雨,华姐姐和穆妹妹怕是舍不得。”
叶贤目光悠远:“舍与得,自有天定。终南山那边,也该是时候了。”
一股无形的因果之线,似乎正悄然将杨过引向那终年云雾缭绕的活死人墓,而杨过自己尚且不知,他的人生轨迹,即将因为一次“负气出走”而发生巨大的转折。
襄阳城的日子平静中暗流涌动,杨过虽经父亲训斥,表面收敛,但内心的叛逆与对自由江湖的向往却与日俱增。
杨过与郭芙年纪相仿,时常一起玩耍,郭芙继承了母亲华筝的美貌,更因是郭靖长女,备受宠爱,养成了几分骄纵之气,她知杨过聪明,武功也好,时而亲近,时而又因小事使性子,言语间不免带着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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