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黄天霸低声问，手依然捂着她的嘴。
柳如是点点头，眼中满是惊恐。她毫不怀疑这些人是为名册而来。
莫沧州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庙中："搜，那丫头跑不远。名册必须到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天霸挑了挑眉，凑到柳如是耳边："小娘子，你惹的麻烦不小啊。"他的呼吸喷在柳如是耳畔，让她浑身不自在。
"与你无关。"柳如是终于挣脱开来，压低声音道，"你若不想惹祸上身，最好现在就走。"
黄天霸却笑了："我黄天霸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不过..."他上下打量着柳如是，"我救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告诉我那帮鹰犬为何追你。"
柳如是犹豫片刻，怀中的名册仿佛有千斤重。苏三娘临终的嘱托，自己离奇的身世，还有那名册中可能隐藏的秘密...她该相信这个粗鄙的江湖客吗？
"不说算了。"黄天霸耸耸肩，"那我走了。"
"等等！"柳如是抓住他的衣袖，"是一本名册...醉仙楼的恩客名册。"
黄天霸眼睛一亮："青楼花名册？有意思。里面记着什么大人物，值得锦衣卫大动干戈？"
"我不知道。"柳如是半真半假地说，"义母临终交给我的，说很重要。"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黄天霸突然一把搂住柳如是的腰："抱紧了！"
不等柳如是反应，他纵身一跃，竟带着她跳上了房梁。几乎同时，庙门被踹开，火把的光亮照了进来。
"搜！"莫沧州厉声道。
柳如是紧贴在黄天霸怀中，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这个姿势让她羞愤交加，却又不敢动弹。黄天霸似乎察觉到她的不适，故意凑得更近，胡茬蹭过她的脸颊。
"找到后定要好好谢谢我。"他在她耳边用气声说，语气轻佻。
柳如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这粗人连救命之恩都要讨便宜，实在可恶。
锦衣卫搜查无果，终于离去。两人从房梁下来后，柳如是立刻推开黄天霸，整理凌乱的衣裙："多谢相救，就此别过。"
"哎，小娘子过河拆桥啊。"黄天霸拦住去路，"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弱女子能去哪？不如我护送..."
"不必！"柳如是打断他，"我自有去处。"
黄天霸却不依不饶："那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柳如是犹豫了一下："...柳如是。"
"好名字！"黄天霸拍手笑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可是这个如是？"
柳如是一怔，没想到这粗人能随口吟出辛弃疾的词句。但她很快恢复冷淡："公子既知诗词，当知男女有别。告辞。"
她转身要走，黄天霸却突然正色道："柳姑娘，你手中的名册关系重大。锦衣卫不会善罢甘休，你一个人太危险。"
柳如是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怎知名册重要？"
"猜的。"黄天霸挠挠头，"能让莫沧州亲自出马，必是非同小可之物。况且..."他顿了顿，"我对《牡丹亭》也略知一二。"
这句话如惊雷般击中柳如是。她猛地转身："你说什么？"
黄天霸露出狡黠的笑容："刚才在房梁上，我看见你怀里露出的册子一角写着'牡丹录'三字。而醉仙楼的老鸨苏三娘，年轻时曾是南京城有名的杜丽娘扮演者，这事老一辈的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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