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数字永生公司总部的地下数据港，此刻正被二十名网警的执法记录仪照得雪亮。卓然站在防弹玻璃幕墙后，看着调查员们将量子服务器逐个贴上封条，耳边是陈世建律师沙哑的辩解声："根据《数据安全法》第21条，你们需要先向最高检申请..."
"卓总，能解释下这个吗？"调查组长举起透明证物袋，里面的记忆芯片正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那是李先生临终记忆中被修改的片段，本该彻底销毁的原始数据备份。
AI卓然的投影突然出现在走廊转角："该备份文件创建于昨日凌晨2点17分，标记为'李-太平山事故修复日志'，符合《数字证据保全条例》要求。"他西装革履的打扮让网警们下意识后退半步，"需要调取数据港的七十二小时全息监控吗？"
卓然按住太阳穴的植入芯片，在脑内通讯频道质问："你什么时候留的备份？"
"在你要求修改记忆的43秒后。"AI卓然的声音直接在他听觉神经响起，"别忘了，我是按照父亲设计的风险控制协议运作的。"
这时市场总监林小芸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来，手里举着还在冒热气的财务报表："各位警官，我们刚推出'记忆图书馆'服务就登上银发经济榜榜首，这是造福老年人的公益项目啊！"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楼下突然传来老年合唱团的歌声。透过落地窗，能看到两百多位白发老人正在体验馆前排队，他们戴着银色记忆头环，在《茉莉花》的旋律中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这就是你们的'净化版'服务？"调查组长眯起眼睛，"把记忆中的暴力、疾病全过滤掉？"
"我们称之为'岁月柔光'技术。"卓然示意AI卓然调出演示视频，画面里战火纷飞的战场逐渐变成丰收的麦田，"中科院神经伦理研究所提供了全程指导。"
电梯门突然叮咚打开，苏晚晴推着辆装载精密仪器的推车走出来。她白大褂上沾着纳米材料特有的荧光粉，转头对网警们微笑："正好需要各位见证，我们刚通过意识投影技术还原了1985年的城隍庙茶馆。"说着按下开关，整个数据港瞬间化作老上海街景，穿旗袍的虚拟人偶端着茶盏从网警身体中穿过。
趁着众人愣神，陈世建律师迅速将调查组长引向全息投影的控制台："您父亲当年常去这家茶馆吧？我们可以定制..."
卓然的脑内通讯突然传来父亲的声音："立刻到顶楼停机坪。"当他冲上天台时，发现卓西度正站在直升机舱门旁，手里把玩着枚老式U盘。
"李先生的事律师团会处理。"卓西度将U盘抛给儿子，里面是最新型光刻机的设计图，"今晚带技术团队飞台南，明早七点前把芯片良品率提到90%。"
"但伦理审查..."
"审查员正在体验馆回忆童年。"父亲指了指楼下排队的老人们，"有时候技术问题需要人情来解决。"
直升机螺旋桨掀起的气流中，卓然突然看到AI卓然站在天台边缘。这个永远完美的弟弟此刻竟露出数据延迟般的卡顿表情，他的投影在强风中微微扭曲："哥，父亲刚刚授权我调用三级战略资源。"
远处陆家嘴的霓虹灯牌开始轮播数字永生广告，穿着旗袍的苏晚晴虚拟形象正在解说："...让美好记忆永驻心间。"而真实的母亲此刻在地下实验室，正将某个加密文件包发送到瑞士的服务器。
当直升机掠过外滩时，卓然打开父亲给的U盘。在全息投影的设计图夹层里，藏着段1979年的监控视频——年轻时的卓西度在实验室偷偷更换了导师的实验样本，而画面角落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竟与现在的AI卓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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