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沉吟，终是点了点头：“也好。但你们需答应我，只在安全距离外等候，绝不可贸然靠近侠客岛，更不可擅自登岛。”
见韩牧答应，李师婉和段清洛脸上忧色稍减，连忙应下。
周伯通也拍着胸脯保证会看好两个丫头。
大事既定，宴席的气氛却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轻松。众人各怀心事，匆匆用罢午饭，便各自散去准备。
午后阳光正好，海面波光粼粼。李师婉心中却有些烦乱，在岛上寻了一圈，最后在岛屿东侧一处临海的陡峭山崖顶端，找到了祖父李慕蝉的身影。
李慕蝉背负双手，静静伫立在崖边，海风吹动他灰白的发丝和衣袍，猎猎作响。
他望着眼前无垠的蔚蓝大海，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海面，看到了那隐藏在迷雾与传说之后的侠客岛。
“祖父。” 李师婉轻声唤道，走到他身后。
李慕蝉缓缓转过身，脸上已不见午宴时的严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慈祥。他看着孙女眉宇间化不开的凝重，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傻丫头，你莫不是在担心祖父？” 李慕蝉的声音很温和。
李师婉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祖父，那侠客岛……当真如此凶险吗？您……非去不可？”
李慕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大海，缓缓道：“婉儿，祖父今年六十有七了。大半生醉心剑道，漂泊江湖，本以为此生孤寂，了无牵挂。能在晚年寻到你，看到你有今日之成就，已是上天赐予我莫大的福分，再无遗憾。”
他转过头，目光清澈地看着李师婉：“所以，这次去侠客岛，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必过于忧心。就算祖父……回不来了，你也不必伤心。”
“人生在世，能得偿所愿，追寻心中之道至最后一刻，已是幸事。”
“祖父！” 李师婉眼眶一红。
李慕蝉摆了摆手，继续道：“至于韩牧那小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有赞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
“他的武功境界，深不可测，连祖父也看不透。当今天下，恐怕已无人能出其右。侠客岛纵然凶险，但想伤到他，只怕也绝非易事。你对他，倒不必太过挂怀。”
他语气转为郑重：“若祖父此行未归，你便带着清洛，返回大宋，去寻你父亲李从礼。他……虽与祖父理念不合，但终究是你的父亲，会护你周全。你如今已是剑仙，江湖虽大，也尽可去得。只是切记，戒骄戒躁，剑道无止境。”
李师婉听着祖父如同交代后事般的话语，心中酸楚难当，她知道祖父心意已决，自己再劝也是无用。
她强忍着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孙女儿……记住了。祖父，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李慕蝉欣慰地笑了笑，再次将目光投向茫茫大海，海天相接之处，云雾缭绕，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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