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也竖起了耳朵,他虽然在生气中,但对“钱”本能地敏感,偷鸡事件后,他太清楚钱的重要性了。
秦淮茹那瞬间的失言和慌张,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易中海心里的迷雾。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秦淮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几百块钱?这寡妇哪儿来的几百块钱?她工资多少自己门儿清,除了养那三个拖油瓶和自己,还能剩下几个子儿?除非……李怀德!一定是李怀德那王八蛋留给她的!
贪婪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易中海的心。他之前还想着怎么从秦淮茹身上榨出点养老钱,现在却发现这女人身上可能揣着个金疙瘩!最少价值几百块的东西,甚至可能不止。
他立刻换上一副和缓甚至带着点讨好的嘴脸,声音也软了下来:“淮茹啊,你看你,急什么?我刚才那都是气话,棒梗当然要上学,我这不是也为这个家着急嘛。”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你刚才说……你有钱?多少?搁哪儿呢?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的?拿出来,咱们把日子过好了,不比什么都强?”
秦淮茹心里冷笑,脸上却装出更加慌乱的样子,眼神躲闪着:“我……我瞎说的,我哪有钱,就是被你逼急了……胡说八道的……”
“胡说八道?”易中海可不信,他紧紧盯着秦淮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淮茹,咱俩现在是夫妻,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难处,我能不帮你?你有钱,咱们一起用,把日子过红火了,棒梗、小当、槐花不也跟着享福?是不是李怀德……给你留了什么?”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贴着秦淮茹耳朵说的,带着一种阴恻恻的引诱和威胁。
秦淮茹身体一颤,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色更白,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一句:“没……没有……你别瞎猜……”
她越是否认,易中海越是肯定,他不再逼问,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但这颗怀疑和贪婪的种子已经种下了,他会像猎狗一样死死盯住秦淮茹,直到把那“几百块钱”挖出来。
棒梗在一旁低着头扒饭,但耳朵竖得老高。
钱?妈妈有钱?他心里的情绪复杂极了,一方面,他恨易中海,易中海这老绝户,肯定没安好心!另一方面,他又恨上了秦淮茹,有钱还不拿出来,让自己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行,他要想办法把这钱给搞到手。
秦淮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故意留下模糊的线索,让易中海和自己儿子去猜,去琢磨。
按照沈莫北的计划,易中海这种贪财又精明的人,一旦怀疑她手里有“李怀德的遗产”,很可能会有所行动。
而棒梗,则有可能和贾张氏说,一旦贾张氏知道了,整个南锣鼓巷都会知道。
而这,正是沈莫北希望看到的——“无意中”透出护符存在的烟雾。
秦淮茹那欲盖弥彰的慌乱和含糊的话语,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易中海心里激起了贪婪的涟漪,也在棒梗阴郁的内心投下了怀疑的影子。她“无意”中透出的“几百块钱”和可能存在的“李怀德遗物”,成了易家暗流中新的漩涡中心。
易中海表面上不再逼迫棒梗辍学,对秦淮茹的态度甚至“缓和”了一些,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时刻扫视着秦淮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偶尔下意识护住棉袄内衬的动作,更是让他确信:东西就藏在那里!一定是值钱的硬货!
他开始“怀柔”,晚饭时破天荒地给秦淮茹夹了一筷子咸菜,叹气道:“淮茹啊,以前是我不对,脾气急。咱们既然成了一家人,就得同心协力把日子过好。你那钱……要是真有什么难处,或者东西不好出手,跟我说说,我在厂里这么多年,认识的人多,门路总比你广。”
棒梗冷眼旁观,对易中海的“转变”嗤之以鼻,但他心里也翻腾着。钱?妈妈真的藏了钱?还是李怀德留的“脏钱”?如果是钱,为什么不拿出来用?自己偷鸡被抓,家里赔得底朝天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说?一种被隐瞒、被抛弃的怨恨,夹杂着对金钱本能的渴望,让他对秦淮茹的芥蒂更深,眼神也更加复杂。
贾张氏确如秦淮茹所料从棒梗嘴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问秦淮茹,却私下拉着棒梗嘀咕:“你妈要是真藏着李怀德给的钱,那可不能便宜了易中海那个老绝户!那是咱们贾家的!是你爸用命……不对,是李怀德欠咱们的!你得留个心眼,看看你妈到底把东西藏哪儿了!”
棒梗不耐烦地甩开贾张氏的手,心里却把这话听了进去,是啊,如果是李怀德的钱,凭什么给易中海?甚至……凭什么全由妈妈掌握?那是他们贾家的!
秦淮茹将这一切暗潮汹涌看在眼里,按照沈莫北的叮嘱,她既要让“护符”存在的可能性慢慢发酵,又要保护好自己。
当然,这个护符是沈莫北他们等比例复刻的假的。
秦淮茹变得更加“谨慎”,在家里几乎不说话,做事小心翼翼,偶尔在易中海或棒梗靠近时,会显得格外紧张,这种表演,更加深了那两人的猜疑。
秦淮茹的“表演”日臻精妙。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这天下午,趁着易中海去医院复诊腰伤,棒梗还没放学,贾张氏带着小当和槐花去胡同口看人下棋,她在院里洗衣服。
水盆放在中院公共水池旁,阳光正好。
她用力搓洗着袖口、前襟,动作显得有些急躁,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这时候贾张氏拿出一件秦淮茹之前穿的棉袄嘟囔道:“这袄子上面都是油,脏的很,你快给洗了。”
秦淮茹假装面色一变,赶忙从贾张氏手里拿过袄子,假装开始洗起来。
等到贾张氏进屋以后,她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只有前院闫埠贵在侍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似乎没注意这边,才飞快地从补丁边缘摸索了一下,抽出一个用破旧手帕包裹的、扁扁的小东西,看形状大约半个巴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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